李容若缩了缩肩膀，却被他扣得更紧了。朝萧煜虚虚摇摇，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望着赤鎏国主等待他答复。

“神山主令人敬佩，只是未免不识时务。”

李容若激地深深看他里。微弱的黯淡光线斜斜打在萧煜睫上，在眸上留一片似的柔黑暗。李容若知，这便是属于他对他的。“国主不必以死为誓，亦不必驱散臣僚。只需到以几，便算是可另赤鎏百姓安居。第一不得再养兵，兵权收到太昊手里。第二不得再养士，银钱与太昊相通。第三以郡王自居，隶属太昊，辖赤鎏诸郡。而其余法度官僚，可沿袭，然郡王传代，皆需太昊亲自把关。如何？”

萧煜将手绕过他的背搭在他肩上，朝他笑着，：“我有容若，如武王之有太公望。晚些随我回九和殿领赏。”

赤鎏国主抬看着萧煜，笑得嘲讽而无奈，不知是笑自己无力还是笑萧煜会演。而这一层笑意，让在场之人忍不住在寒冬里又凉了一凉。夕阳只剩半余晖在支撑着他的笑意，他便念着世事变迁，在心重重哀一声后，缓缓说：“帝君手段与野心，天皆知。寡人不国主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安居乐业，而若要久长，分裂而治的局面必得打破，而寡人……听闻神山主曾来找过帝君？”

“既有‘非亡即瞽’的手段，自然不会有那瞻前顾后的妇人之仁。”

“是，劝朕归隐或是……自裁。”萧煜咬牙冷笑将此话说，犹如巴不得将神荼扒拆骨肉一般。

“有后人如此深明大义，祖先岂会苛责？”萧煜朗朗笑着，算是宽他。“国主可愿明日与朕拟一份书告，盖上你我玉玺？”接收到赤鎏国主叹息着后，又续：“回去后，便先保密罢，继续如常，他日仍需要国主助

“以千来人换六十万，值得。待到那一日，寡人死亦不惧。”赤鎏国主仰天望着远离夕阳方向的天空，神复杂。

“国主此为，不怕臣僚造反？”李容若望着他，忍不住为面前知天命之人而心生恻隐。堂堂君王，纵有明之能，面对大势，亦唯有选择自屈而保全百姓，此番义与勇毅，人若不，天亦不容。

“好，那依容若所想，我与国主，该如何？”

李容若忽而忆起自己的爹，爹与赤鎏国主一样，皆不愿因己而害众。他爹不去为娘报仇而选择忍气吞声，便是要为千机台留宽阔的活动空间。及那舍小而为大的气，他后来终是读懂了他深沉而悲凉的爹。面前的赤鎏国主与他爹……他深深沉自己的来，待到一声鸦啼响彻半空方抬说：“国主大义，李某敬重。若纵如国主如此仁义为民之人皆得不到厚待，世人孰人再愿那舍取义之人？再者，”他转向萧煜，语重心长，“若是陛无法善待降人，他人便要说陛心狭窄手段狠绝，如此一来，不得民心又不得归心，如何能定天？”

李容若说到此不再说去，只平静地看着萧煜。萧煜算是明白了，扬唇一笑，：“容若果真看似无实则至，只望日后莫成了那妇人之仁。”

赤鎏国主见二人异样，并不那些不识抬举之事，微微一笑，谢：“多谢二位，为寡人留此后路，算是保了祖宗些许颜面。寡人他日到了黄泉，亦可稍稍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