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若怔住不敢妄动，只看着桌上的圆烛带着他的惊疑不定缓缓落泪。

“既如此，还怕我着凉么？”

“那岂不只剩一张？那不可。”

失去光彩，于萧煜来说，他依旧是李容若。只是萧煜念及他茕茕看顾这永远黑暗的世界，他便不忍，着实不忍。他宁可如世上所有俗气的伴侣一般，抢着替对方受罪。故而他怕的，不过是容若受罪罢了，而非自己遭孽。

萧煜不言，摸索着特地放在床旁的小方桌上的什。利用火折将圆烛燃，顿时意便透过睛透心里。萧煜抖了抖手，烛光便跟着跃了跃。“花开莺歌燕舞时，你来我与你放纸鸢，目先好生待着，可好？”他又加了一句，“我喜粽，你现像个糯的粽，甚好。”

“重且，搬走两张罢。”

李容若眨了几睛，心突突地似要来了。在那不算光亮的烛火里，他真真切切看到萧煜难以名状、铺天盖地的喜。他挣扎着将双手移他实的怀抱，继而覆在他背上回抱他，又惊喜又欣地慨：“得君如此相待，夫复何求？”

如此久久胡思乱想着，久到萧煜就趴在床边睡着了。他的大汗终是渐渐从额上开始淋漓，一路蔓延到躯与四肢。李容若用手掀了一张被，仍旧觉得全闷，便又掀了一张。却不料那两张于他而言如炭般炙烤他的棉被，随后又被人逐一盖好在他上。他又掀开，那人又替他盖好。他忍无可忍，吼：“萧煜，你是要闷地瓜么？”

李容若从压得他透不过气的被里伸双手来，特意用右手揩了一把额前。将被寒冽汗湿的手背伸到萧煜前，颇没好气地辩：“你看这是何？”

萧煜喜上眉梢，：“容若可是……承认了？”

萧煜愣愣凑过去，直率非常地答：“汗。”

“怎不怕？了一汗若被凉风一侵，岂不更容易受寒？”

“你所说，我何时能床？”他忿忿又无奈地朝他转过去。

“嗯。”他轻轻应，整个便变得柔，不再僵

。这一分析可了不得，在厚重的棉被覆盖，又值此失明不便了解况之际，李容若满心忧悒只在心纷乱打转。有时想到可怖假设，脑袋便突突突如泉涌，淹没至手脚，终令全跟着发起来。

“容若，容若，你看见我了。”他颤着语声不断重复这句简单的陈述句，双手环抱的力气只增不减。他在怕，怕他松开手之后，怕他看一之后，李容若便又用那寂静无风的眸冰冷地对着他，届时他心底的荒芜便要变为寸草不生。他深谙，希冀与失望间，往往只欠个失落，若是落差大了，足以摔死一颗的心。故而，若是梦，便让他紧紧抓着不再醒来。

萧煜两手环在他上，将他两手亦深深他怀抱里。同时沉默着，努力将他颈间。每神经的激动令他壮阔的膛微微颤栗起来，并且不住绵延至每发梢。这是莫大的喜悦之在驱使着他一举一动、一念一想。

李容若一把坐起来，朝他额上狠狠爆了个栗，“粽？他日我让人顿顿予你粽，直到你闻粽生厌。让你……发生何事？”李容若一惊随即甚是不解，不知萧煜为何在他气郁时无端抱着他。

“容若，这冰天雪地的，莫冷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