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陈安笑得更为残忍卑鄙，“拿盐来。”

萧煜不语，低眉看了地上渐渐坐起看着陈安发愣的小可一，而后目光朝前直视牢门之外。

凤凰涅槃，蜕茧成蝶，原是这般沧海桑田亦忘却不料的痛苦。只是它们带着希望，他却带着深深仇恨带来的绝望。

底，依旧是那般平静。便将手指沿着伤往划去，带一条新翻的血土。

“不……不是，陈哥，我担心万一侵犯了，我们，可要被诛杀的。”

萧煜顿时牙关紧咬，双手紧握，腔气息紊乱不断皱缩。痛呼啸而来却久久驻扎，以至于指甲嵌了肉里亦不觉疼痛。一阵一阵，如天空摄人的响雷，却只会愈演愈烈而不会逐渐闷声。萧煜终究还是忍不住闷哼几声，随即撕心裂肺朝天大叫。

“大皇啊，若是我把这盐轻轻地、轻轻地拭在你的伤上，会如何呢？”陈安转着粘了盐的右手指，刻意皱着眉说，“听说，会很疼呢。”

“大皇。”小可在地上，抬看着他，悲怜不已。盐助刑，他只曾见过在一个朝廷倔搜刮民脂的官员上用过。大皇究竟犯了何等天诛地灭的罪行需要被如此残忍对待？他可是……大皇啊，皇上未曾废黜的大皇啊。

半刻钟后，盐混着血红被稻草秸秆了分，剩的便都浸灌在众人脚，成为仇恨滋长的养分。

这苦痛屈辱，他必定要让他们一一加倍偿还，一个都不放过。天地不仁，以万为刍狗。既然他们不仁不义藐视法度，他又何需学那天不悲不喜？

陈安见其静得可怕，而其周肃杀之气渐渐逸，便忍不住颤了颤手。而后脑中忆起里来人转告他上的吩咐，他便立时壮起了胆。借着好不容易回来的胆气，不假思索便将整盆盐往萧煜上招呼。

目光所及是何？木栅栏牢门？灰黑的墙？还是墙后的墙？亦或是一堵堵墙所阻隔的自由蓝天？不，萧煜拼命在脑中留的，是仇恨，是天。自由算什么，只要他里留着的血还是萧商的，那他便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只有权，方能保全自己，保全他所在意的一切人和事。只有权！

不一会儿，一个狱卒捧了一大盆盐来了。闻着淡淡的清咸味，萧煜五脏六腑忍不住皱缩了一。然孤如他，脸上面容依旧风轻。

“怎的？要不让给你？”

陈安双手往他上招呼，然未曾接，一位狱卒便瑟瑟缩缩说：“陈哥，毕竟是皇，还是……”

“哟，大皇神真好，看来这盐浇伤你亦只当调料是么？既如此……”陈安忽而笑得邪恶，合着犷的黑红脸庞，营造声糜烂的气息。他将萧煜一把踢倒在地，让两个狱卒摁着萧煜双手，上去便将萧煜衣全数脱落。“噫，好一副生惯养的细肉躯，倒竟不像是男的。”

从前，他只是望着父皇的无限江山深深希冀，可若是他光明正大争取后父皇依旧不愿给予他，他便放手。可今日，平生从未曾受过之辱告诉他，成王败寇，他只能殊死拼杀踏上台。血成河又如何？将士枯骨又如何？众叛亲离又如何？他要的，不过是保全！

中缓缓一串血珠来，仿佛要为那一声嘶喊鼓盆，好彻底祭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