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林，你冷静一。”莱因退了一步。

那一瞬间莱因以为他哭了，而实际上并没有，加林撑着面罩边缘，缓缓靠回轮椅里，低声喃喃：“旁边除了我，还有好几百个人……她是替我被轮的……我们都看着……看着她尖叫……看着她求饶……无动于衷！……”

“……我们都看着，冷旁观，无动于衷！……谁都不想惹祸上……”

“我在什么……”加林看着他，目光恍惚得无法聚焦，突然那个神就彻底变了，像有一光猛地了里面，“我什么都没！我就在旁边看着！我看着她被人轮|奸！哈哈哈哈……我什么都没……我居然什么都没！……”

“够了！加林！别说了！这已经过去了——”莱因狠狠晃了他两，加林突然俯呕了起来。

——他和加林一生都有着无法抹平的间隙，来自各自立场的殊异，以及过往所带来的回忆，每当莱因以为自己朝前了一步，仿佛即将揭开真实的面纱时，就会悲哀地发现，其实他一直都在对方用假面和陷阱铺就的漩涡中打转，而从来都没有真正叩响他的心扉。

“好了，你现在还很虚弱，过度激

“我很冷静。”加林抹了巴，“……我要那些人都死。如果法律对群的暴行无可奈何，如果世界上本没有针对特权和国家权力的法律，那就发起战争！”

“你在什么？！”莱因一步跨过来，一把拎起加林的领，“你在旁边什么？！”

“它过去了吗？”加林了嘴，握着莱因的手抬起，“对于那些在上的渣滓和败类来说，当然过去了。早就过去了！可是对于我呢？对于从脓血和白骨里爬来的鬼魂们呢？那三十二个人罪无可赦，全都应该去死！难那些旁观者就清清白白无可指摘吗？！他们在旁边叫好助威，他们听着女孩的尖叫在旁边手|淫！他们必须为他们的兽行和冷旁观付代价！为什么他们不必接受惩罚就轻易将这件事‘过去’？！凭什么法不责众，反而维护着无知的暴行？！”

“你疯了……”莱因往后踩了一步，一时间仿佛不认识前这个年轻人，他的容貌昳丽，黑发白，五官与面颊的轮廓带着近乎柔弱的温和，但某种自骨里渗的狠戾渗满了他整个人，从这个角度说，他现在看上去比战场上的莱因哈德更为阴鸷冷厉。

“加林！”莱因又急又气，一手顺着他的背，一手去摸他额，“加林？！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三年前的莱因没有将加林的毒誓真正放在心上，他那时大概只以为那是加林因为妹妹遭受厄运而愤懑难平，脱而说的气话。

他没有、也无法想到很多东西，譬如加林说的所有故事主角都是他自己，那个有关罪与罚的执念从那件事发生的那天起，就狠狠地刻在了他每一段骨骼上，即便死后腐朽成灰，都将延续到存在的最后一刻。

看得雌雄莫辩的脸显得诡异而陌生，“我怎么知……因为我就在旁边看着啊！看着她被他们玷污，看着她被三十二个人轮上！她唯一一条裙被撕得稀烂，我看着她尖叫着向我伸手，尖叫着说不要，但我无能为力！”

莱因只是替加林接了杯，在他转过的时候，就看到加林已经收拾好了绪，朝他温和的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