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那时候的记忆太过单纯与珍贵，所以杨中元回忆起来，仍然觉得动。

程维哲小时候喜他有些胖乎乎的脸，觉得特别好玩。

程维哲猛地被他关心，稚的小脸上的阴霾总算是消散了些，他拍了拍杨中元的手：好，小元真是乖。

这一日是十月初十，距离林少峰三周年的祭日，还有整整两个月。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最朴素不过的誓言，直到巷传来车声，他们才突然放开环抱着彼此的手。

程维哲回看了杨中元一，却突然发现杨中元的眶有些泛红。

杨中元睁大睛看他笑，不多时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没什么，爹爹又走了，我有些想念他。程维哲冲杨中元勉笑笑，那笑容里却满满都是苦涩。

他见程维哲确实有些难过，不由也蹲在他跟前，巴巴看着他：阿哲，以后你想峰叔就告诉我，我就带我爹来陪你玩，好不好？

霎时间，孩童天真的笑声回在巷里，他们两个对着笑了许久，才手拉手站起，又一起在巷里疯跑起来。

他没回，却清晰听到杨中元回答的声音。

圆圆的，睛大大的，笑起来十分可，他不闹的时候，说是仙童也差不离。

是，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程维哲趁着巷空无一人，突然回抱住杨中元，他用额抵着杨中元的额，睛直视着他的睛。

他跟杨中元两个小小人儿手拉着手，跑着、闹着、笑着，仿佛人生从来都没有离别与磨难。

杨中元一开始还觉得不太好看，但程维哲却讲：我亲自带个碗去，已经很给面了，我可不想给那家人倒贴钱。

看程家大门就在前方不远，程维哲轻咳一声，：走吧，我们早些完事，早些回家，今天你要一直跟在我边，哪里都不要去。

杨中元懂事晚，十来岁还跟幼童一般，他顽、骄傲、固执、喜玩闹，却会在爹爹和程维哲面前表现很难得的耐心与关怀。

风过巷的时候，程家围墙爬来的迎迎风招展，带来阵阵意。

程家这一日倒是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挂在门，昭示着今天这样一个大喜的日。

他说：好。

他这话说得幼稚极了，但程维哲却笑声来。

丹洛的定亲宴一般是在上午举办，宾客们只用带着象征吉利与百年好合的信来喜观礼便可。

信不用太好，甚至是自家亲戚成亲时用过的红布，也是使得的。

程维哲跟杨中元走到程家门，只见卯时正不到，程家已经大门敞开，两个门房都换了新衣，正神抖擞站在门，等着迎接第一波客人。

我会一直跟在你边，哪里都不会去。

杨中元以前一直十分崇拜他，突然被夸赞一句，小脸顿时红成苹果，别扭：我才不乖呢！

小元，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是不是？

门的门房见到程维哲，脸上都不约而

见他这般持，杨中元也只得叹气，任由他胡闹了。

程维哲跟杨中元带的，只是自家铺里用过的面碗。

孩的哀愁来得快去得也快，程维哲大抵已经不太记得那时候到底为何会那么伤心，但他却清晰记得，杨中元离开以前，最后陪他愉快玩耍的那个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