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程维哲声音却很定，他看着杨中元：自从两年前我好不容易找寻到师父如今落脚之，便月月都来拜见，一年他不让我门，说不收徒弟，而去年便已经松，不仅让我门，偶尔同我品茶，还能讲些理。至今年你回来前，我已求他收我为徒，我看的来，他心里已经承认我了。

拜师学艺，讲究的便是诚心，程维哲一月月从不落拜访师门，已经算是至诚。

曾经往日富有皇商，转便落于这偏僻旧巷，荣华富贵转空，侧亲友俱不在，何等凄凉。

说起这个，程维哲其实是有私心的，他昨夜已经想好，借着这一次机会，一箭双雕，指望能拜了师父，又有了知心之人。

程维哲虽未正面回答杨中元的问话，却在字里行间表明心意。

程维哲叹了气：这一桩亲事，在当时百姓看来可谓天作之合，两家继承人成为在一家，担着皇商衔，那生意更上一层楼便指日可待。可谁都没有想到，蔡家竟然存着那样的心思。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杨中元虽然心里有了准备，却还是为蔡家继承人的狠辣而吃惊。

程维哲领他来这里，那想必韩世谦如今就住银红巷。

你有心了，可今日为何让我同去？杨中元。

这也太狠了，茶商的命就是茶树，他毁了韩家最珍贵的那些茶树，连带着整个茶园都被大火吞噬，肯定什么都没有剩。

韩师父家里还有何人？杨中元问。

倒也可怜，阿哲，你真心拜他为师？杨中元叹气，想想才问。

程维哲开，声音很轻，也很苦涩：没了，如今师父年近五十，一人独居于此，守着微薄家产度日。

自己仿佛已经猜到结局，可他仍想听程维哲慢慢说来：然后呢？

两个人慢慢往里走，越走越是破落，他们从巷而，仿佛从雕梁画之间穿行至寻常巷陌，也应和了程维哲刚刚讲的那个故事。

他们，想大的是自己吧？杨中元见程维哲面不愉，伸手拍了拍他后背。

是啊，确实如此，可他这事作得净净，没有留一丝一毫把柄，我师祖当年因为这个事一病不起，次月就撒手人寰，剩我师父一个人到查证，最后却只落得不明不白的失火两字，又因为被心上人这样绝坑害，心灰意冷之，结束了韩家几十年的茶商风光。

是啊，因为有了婚约，所以两家来往自然就比以往更多，蔡家的继承人更是隔三差五就到丹洛来住，有时是在韩家大宅，有时便宿在七里村茶园里。当时我师父一无所觉，还满心喜等着宏成三十三年同他成亲，却不料在成亲一个月，蔡家的继承人却查到了供龙凤团圆的十株茶树，连夜把茶园烧了个一二净。

师父经历你也听了，他脾气古怪，如今只认为人应当守诺言。所以

程维哲话音落，两个人刚好走到城南银红巷，丹洛以牡丹为，巷街坊大多都以牡丹品种得名，听起来十分雅致。

就连心灰意冷的韩世谦，也便让他门，同他煮茶论。

银红巷是个很古朴的小巷，跟蓝鹤巷一样，住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每家每宅院都很小，开门去就是院，然后就是小小的三间正屋。如若家里人多，再从边上起一座偏屋，也大多都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