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厚的茶香就弥漫在小小的面铺里，这会儿大灶里的柴火已经尽数熄灭，锅里炖着的鸡汤也不如饭时那样香，竟被茶气盖了过去。

程维哲一边说话一边盯着小炉灶上面的壶，见已经得差不多了，忙过去细看：你别夸我了，我可知我自己，你那一手技艺，我是学不会的。

杨中元白他一，瘪着嘴：我又不是没喝过，自然知这些，你嘱咐个什么劲。

程维哲低抹了抹鼻，转瞬功夫就换了话题：你刚说想加凉菜，说说你都想什么？

说起吃得来，杨中元的心思就被全然拐走，他先是想了想，然后说：这个时节，绿叶菜都甚是便宜，我当时想着不如麻油菜心，小白菜如果当日没有，那麻酱油麦菜也是行的。

他想着早起家里餐桌的那些菜肴，突然灵机一动：小元，你会素什锦吗？

这可难住他了，要说吃，程维哲在行，但要说，他可不行。他一边盘算着不想让杨中元白天耗费太多力，又使劲想着能存一天味都不变的凉菜，可着实有些苦恼。

杨中

但馋虫被引来的同时，程维哲也想了更多：我刚才就说，铺里只有你一个师傅，这两样菜我虽然不会，但也知放久了味就会不太新鲜。你这里是面铺，我认为围绕面这一个字主打就够了，其余都是陪衬。

这两种都是凉菜，只不过麻油菜心味清淡，着面条吃刚好，而麻酱油麦菜味重一些，却是咸香不腻，既有油麦菜的清香，也有芝麻的醇厚，法都十分简单。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今个喝什么茶？杨中元取来一个枣木托盘，把一个茶壶两个茶盏摆在托盘上，条件有限，咱也没有小炉红梅银碳，也是我家院中井，比不得泉甘甜。

好茶！杨中元深气，叹一声。

虽然只是普通的两凉菜，但程维哲听他清亮的嗓音说来，就不由咽了，主要是杨中元手艺实在太好，无论他说什么，程维哲都理所当然认为再没哪个大厨比他。

听到他说厨艺，杨中元也不由跟着笑笑：那是你没有学，说不定你学会了，比我还厉害呢。

程维哲抬看他,见他说这话真不是恭维,不由好笑：我不会的事多着呢,首先我就不会厨艺,连粥都没煮过。

程维哲见他着鼻，那摸样跟小时候耍赖时别无二致，不免有些好笑，他微微扬起嘴角，稍等片刻，便给两人一人斟上一碗。

杨中元已经用茶匙往茶壶里加好茶叶，程维哲拎着过来，先是往茶壶里蓄满，盖上盖之后，又了一遍壶。

会的吗？

茶盏是浅浅青碧，而茶汤却有些红褐艳丽，在一起，倒是极。

喝荣华吧。咱们自己喝着说话，哪里有那么多讲究，这大夏天的，守着个火炉还不死。程维哲见小壶里的井已经沸开，中翻而上的气泡微微发着声响，忙把它从炉灶上拎起来。

尝尝吧，这茶知你肯定喝，我多了些，够。程维哲说着，又指了指那瓶白庭，这个泉叔喝最合适，温不良，清解火，也颇为清淡。

程维哲毕竟开店时间久，经验也更足，杨中元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听他的：你说得对，那你觉得我应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