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唇，指尖悬在伤，怕碰到，“疼吗？”

罗星弈深呼一气，凉凉的空气了肺，有难受。这瞬间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又什么话也说不来，千言万语，都汇作了深深的自责：“……对不起，我不该叫你来桃源。”

“而且我是庆幸我来了的。”瞿临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但并不虚假空浮，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罗星弈的，拍完后，手指顺着落，摸了摸他的脸，缓缓说：“我不是很敢想，如果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会是什么样。”

他们这一路也还算不幸中的万幸，没再碰到要命的凶险况。毒蛇虫蚁还不足以构成威胁，夜间猛兽又因为雨而回了自己的巢没有来晃悠，最多对付一凶蛮狡诈的山猴和山蜘蛛，可算安全撑到了能歇气的时候。

听见罗星弈这么说，瞿临睁了，“不要这么想，罗星弈。”

他认真地看着罗星弈说：“我是自愿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是自愿的。如果没有桃源这一趟，我们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在一起，我没觉得后悔。”

一切的一切，追溯源，都怪他那时候要和瞿临约定桃源相见。如果不是这样，瞿临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安心睡，又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

瞿临摇了摇。

瞿临靠着树坐在另一离地有一定距离的枯树上，闭着，脸雪白不多言的模样，还是他一回了这些许疲惫的神态。

之前一直在逃命奔走，没时间停来好好照顾伤势，瞿临也一声没吭，是以罗星弈现在坐在他对面了才发现，瞿临的腹有一三寸长的，不浅，还在洇血。

这片枯树林滋养了太多腐生生，铺了一地，一脚踩去一个坑，翻了些菌类特有的生腥味。

或许是旁边便是沼泽，沼气弥漫的缘故，这里的林木受了影响，大多枯了。

罗星弈两步走过去，面对着面在树上跨坐来后，往前凑了凑，用额抵着瞿临的额试探了一他有没有炎症发烧。发现没有，稍微松了气，但随之视线往一扫，心也跟着往一坠。

罗星弈没想到瞿临一个本谈不上柔蜜意的人，在这种时候说的安他的话，竟比话还动听，不禁握住了他的手，一个夹苦夹甜的笑：“行吧。如果今晚逃不掉，和你死在一，或许也是个好结局。”

但肯定是疼的，怎么可能不疼，他都疼到了。

以前总说，瞿临应该是不会疼人的，可那的确是固有印象的偏见。

一秒，两秒，罗星弈的动作僵来，沉默地看着伤，什么话也说不来。只觉得满嘴苦涩，像吃了什么消炎祛风的中药，又苦又麻，比自己肩膀被穿孔还觉清晰。

瞿临却：“不。我想让你活去

心绕过一片沼泽地后，罗星弈实在撑不住了，走到后面步都在打飘，找了片相对安全的树林坐来歇息。

罗星弈本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但在旁边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轻手轻脚走过去，想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枯枝腐叶落了一地，厚厚盖住泥地，壮的系暴在地面隆起，树却已经断了，倒在地上。正好也不用担心树冠里藏着蚂蟥和毒蛇了。

悬而未决的碰中，罗星弈被瞿临抓住了手指，“真的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