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记忆,开始模模糊糊。
它没有家了。
“好,那就今天,一起见完个了结吧。”纪舒窈说着,转了个,重新迈上阶梯,“去叫别墅的人给你准备一束鲜花,然后跟我来吧。”
所有的泪,都往心里去,往里吞。
好像山很长很长,山上很寂静,越往里走,越是寒冷。
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还没受够打击吗?你确定还要继续去?”罗星弈这是疯了?破罐破摔?遭遇长辈痴呆、众叛亲离还不够?是真的不知最后面等着他的是什么吗?
蜂拥而至,没有顺序,没有因果,一脑都倾倒来,把他埋没,压垮在地上。
看不清任何场景,也来不及理解那是一段什么回忆,乍至,骤离,捉不住它,却又非常非常明白,那些都是关于谁的。
罗星弈一瞬间变得很傻,他不明白自己之前了什么,也不知自己接来该什么,非常非常无措,希望有人来告诉他一,他该怎么办啊。
什么拉着他的锁链他都可以咬牙背负,继续前行。
黑白的。
他差站不稳,就这么山路阶梯。
可是没有人听见他的哀嚎。
回忆是彩的。
他想,这是真的吗?这是假的吗?他茫然环顾四周,看见站在后面的纪舒窈,又想,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可是这一刻,罗星弈忍不去了。他发现自己其实是承受不了任何结局的。
当罗星弈一路浑浑噩噩跟着纪舒窈走过了通往后山的长长的路,来到一个山清秀的陵园里,看见墓碑上,那两张被相机永远凝固镌刻来的,熟悉的容颜时。
罗星弈手中的鲜花再一次掉到了地上。净圣洁的花朵掉落了花。
鸟还匍匐在地上嘶嚎,树上温的巢被风雨打来,摔个粉碎,彻底、永远的消失了。
――不,别呼救,你没有保护你的人了。
是从小陪伴你长大的人,是总是无偿付关你的人,是你终于长大了能够回报,好想好想回报,让他们过上舒服的日,却已经永远不能够了的人。
你可知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回忆是现在什么时候吗?
一起落到地上的,还有他的双膝。
罗星弈脑乱,心也很乱,走在路上,带着一种抑制不住汗倒立的巨大的恐惧。
就是此刻。
然后被淹得几近窒息。
即使差不多已经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但在纪舒窈说这句话的时候,罗星弈脑还是“嗡”了一声,世界倾倒,一断片了。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我怕。我害怕。
他好像一只还没有来得及长翅膀的鸟,莽撞飞巢后,“啪叽”一在地上摔断了双膀,血肉模糊。他痛得声嘶力竭地尖叫,想动不能动。
因为不再有任何活人的气息,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冰冷。
看见老去的徐焱痴呆时,他忍,完全可以忍,并且期盼着技术革新还能救回他。听见纪舒窈说陈年旧事,那些阴谋与背叛时,他也可以忍,天没有不散之筵席,队友们没错,“月”和他的确欠他们良多,什么结局他都活该受着。
好像永远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不可说,这气在亲看到前呵来,就会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