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心畅快，萤的指在桌面上轻敲，随着指敲动的节奏，哼起歌来。歌声的旋律十分诡异，每一个音符都像千钧重担阴沉沉地压在心上。

“景泠真的会来？”

“碗碎了，我重新去拿一个。”何宛洛捡起地上的肉块，转走向厨房。

等到他重新端了满满一碗鲜血再回来的时候，景泠早已不见踪影。初夏的晚风掀动窗帘，空落落的房间刺痛了何宛洛的心。

难怪他越来越虚弱，原来他夜夜都剜肉放血来喂养自己，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对何宛洛以命换命的行为甘之如饴。此刻与其说他在生他的气，还不如说在气自己，想到每天午夜时分失去意识陷狂乱的自己都要生阿洛的血肉，他就悔恨愧疚难当，也许早在自己意识到有问题的时候就应该离阿洛远远的，只为了自己那一私心，差害死他捧在心尖上的人。

“我……”

景泠一时被问住了，无法回答。假如今天陷这个境地的是阿洛，他宁愿用生命去换他一生安康。

何宛洛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不用回答，前汩汩血的伤给了景泠一切答案。

“准备一，小哑巴要来了。”

景泠的脸慢慢沉去，冷厉声，“何宛洛，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果然他的伤正在以肉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你在什么！”

幽幽的歌声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

“我一直都在吃你的肉？”

看见何宛洛着的短刀，景泠目眦裂一把握住何宛洛的手，何宛洛没想到景泠竟然还有意识，一惊之手中的碗掉在地上，瓷碗打碎，鲜血了一地，他的前被利刃剜了一块肉，伤随着剧烈动作的扯动血涌不止。

的钝响，景泠蓦地睁开睛。

“所以你在医院里是故意激他，骗他给景泠喂血肉，是想一箭双雕？”

景泠从未这样严厉地连名带姓一齐叫他的名字。何宛洛不怕死，却最怕景泠无法接受自己这种行为，小心翼翼地拉住满脸怒的景泠轻声，“景哥，我不痛的，伤在早晨就会愈合，长新的肉来。”

“萤，你在等什么？”戎狄不解地问。

“景哥，我一直都是个累赘，除了惹麻烦什么都不会，你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我。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所以我自私地不想离开你，天惩就天惩吧，我和你一起承担就是了。假如我们易地而，今天遭受天惩的是我，难你会任我去死吗？”

在新城的另一个角落里，同样是暗夜。萤坐在桌前，单手托着腮帮，不时地看着挂在墙上滴滴答答的钟表。

“只要那个人离开泠，天惩自然就会消失，可惜他偏偏要自作聪明。”萤的脸隐没在树影中，角有凛冽的寒光，发一连串的冷笑。

“连续这么多天饮血啖肉，小哑巴的嗜血症状会越来越严重。这回与我无关，可是那愚蠢的人亲手把他推到绝路的。”萤不置可否，“这个转世连罗浮的千分之一都不及。”

“如假包换，十全大补。”何宛洛心虚，企图嬉笑脸地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