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放任自己从礁石中,海漫过他的,自然的力量大而恐怖,他在拥抱死亡。
四个多小时之后,天未明,雪停了稍许又随风而至,浑湿冷的凯文迪许提着一个空酒瓶敲开海湾山庄沉重的木门。
这年的第一场雪,从清晨持续到深夜,积雪没过脚踝,大雪还在飘,纷纷扬扬地掠过窗。炉里烧着山榉,时不时发噗呲声,爆裂的火星明灭,兰波坐在炉边的地毯上,他怔怔地看着那团火,毫无征兆地撕掉翻到一半的书,一页一页填火里。
他开车冲克里姆,先追上他的是交警,路值班的交警发现有辆车在市中心超速行驶,于是,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跟在他车屁后面,用扩音喊话,勒令他停车。
“前方车辆超速行驶,请停车!前方车辆,停车!”
警车追不上凯文迪许,他车速实在是太快了,结果就是一辆车领着一群车在州际公路上狂飙。
回过神来他已在海面,海挤压着他,他睁开,中有细微的漂浮,窒息,他不想待在这里,于是他浮面,狼狈地爬到最近的礁石上,吐胃里的海。
警车之后是执政官保卫人员的车队,凯文迪许凌晨突然开车门,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就是站在崖边,往看,动的海有种莫名的引力,深是未知的黑暗,光线穿不透,引他坠落。
兰波朝她挥手,示意安好。
兰波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他每天吃大把大把的药,脑海中还是浮现千奇百怪的死亡方式,幻灯片似的,一种接一种被他考量。
大雪之夜海湾山庄有位意想不到的来访者,凯文迪许喝醉了。
真好。
众人举杯,一同饮尽。
他被剥夺了自由,因为自由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死亡。
凯文迪许上楼了,屋里很和,领的雪花化成。黑暗中他看清床上有一团凸起,兰
无所事事地着咸腥海风,兰波想起从前看过的一本书。男主为了报复离去的人,为她指了海边的一条路,那条路被海侵蚀,时常发生塌陷。他后悔了,疯跑着去追,可是她现在崖底,连同摔死在礁石上。
她是个坏女人,可他依然她。
“喂喂,前面的交警,去超速车辆前方开路!快!”森也对着扩音喊,他要疯了!执政官醉酒飙车,不敢想象!自己一定是在梦!
然而,照顾加看守他的人赶到了,他被人从海里拖回岸上。
席间某位友人谈及凯文迪许早逝的夫人,话便转向缅怀与追思。
很完的结局,海冲洗她死去的躯,阳光照耀白皙到发光,天使一般,安然而丽。
凯文迪许端起酒杯,杯中红酒如血,他说:“敬我们的兰波。”
他在宴请外国友人时只喝了几杯,浅尝辄止,谈笑风生。却在回到克里姆之后独自酒窖,挑两瓶北方产的烈酒,对着窗外的飘雪喝了个净。
仰,艾玛正趴跪在崖边,她好像哭了,又笑了。盯着礁石上湿漉漉的兰波,不肯移开。
“我上次来时还是您和夫人一同接待的,卡佩夫人的风姿与气质令我至今难以忘怀,这杯敬您的夫人。”
执事告知他休息时间已到,他吃过助眠的药,平躺在床上,逐渐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