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迪许将一杯放在兰波面前,他在兰波对面坐,隔着一张桌、一光,两边都是黑夜。
艾一边挨打一边求饶,他见老爸不能轻饶他,转而为自己辩解。艾说那杯是施罗德先生自己喝的,他也不知里面有花生,就算他知里面有花生,也不知劳拉不能喝。
到场的警察局长态度颇为奇怪,恭敬不是全然的恭敬,忌惮不是全然的忌惮,他称施罗德先生为“卡佩夫人”。
施罗德先生没说话,默认了。
兰波·葛林若。
他既不说话也不多看兰波一,就像对面坐着一团空气,这团闷的空气一一吞噬着兰波的生命,他快要窒息,针扎似的疼,上单薄透气的
施罗德先生不会跟兰波·葛林若有血缘关系吧。
飞机降落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雨停了,路面还残留积,暗夜中纷乱的鞋踩过洼,泥飞溅,没有一个人停留。
忙到现在好不容易才能气。
全程,施罗德先生没有半分反抗。
这位施罗德先生的相貌给布登一种莫名的熟悉,他在记忆中翻找,忽然联想到新闻联播,接着想到最执政官,最终他寻到熟悉的源。
布登见施罗德先生还是缩在地上没有反应,收回手站在他旁边。
警察局长亲自给凯文迪许开门,还没来得及歌功颂德,就被门板隔在了外面。他转而跟近卫官套近乎,哪知近卫官森跟他的长官一样冷漠,疏远的神把警察局长到嘴边的话又了回去。
那位突然暴毙的第一夫人。
来到医院把孩送急诊,两个人又得拦住绪过于激动的施罗德先生。施罗德木人似的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布登看见人家那样难受,心里大骂儿艾是个惹祸,提着艾的领找个角落踹了两脚。
“施罗德先生,您喝吗?”布登递给他一瓶,还帮他拧开了盖。
桌面上有一沓空白纸张,凯文迪许掏随携带的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我局一接到通知立警,所幸不辱使命,没让歹徒,哦不,夫人提前离开。”这位眉大长相正派的局长心思活络,他不因连番冷遇而灰心丧气,又抓紧机会和安德烈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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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伞气吁吁地在他后面追。
不过布登心里有疑问,施罗德先生明明知自己花生过,为什么还要吃花生?事有反常,他潜意识觉得施罗德先生并不简单。
一门之隔的院长办公室,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播撒单调的光,光被黑暗包裹着,正如迷失的人心。
兰波只背靠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坐在地上,一副灵魂窍的样,莱恩过来安过他,但兰波谁也不搭理,既不吃也不喝,莱恩没办法,只能嘱咐布登照顾好施罗德先生。
安德烈不愧是执政官随行人员中看起来最温雅的人,他碰了鼻梁上的细框镜,畅地接:“执政官不会忘记贵局的协助,必有相应的嘉奖……但今晚的事要绝对保密,还请局长多多费心。”
然而还没等他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医院门外成群现的警车,被封锁的医院大楼,持枪围上来的警察,通通帮他印证了这个世界只有人的思维是有限制的,现实永远在思维之外分裂无数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