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也算是奇人一个。脑比狗熊还笨，却偏偏喜看书。外面书房里，每一本圈圈的，都是小时候缠着我问，这也看不懂，那也看不懂，教了他这么多年，再给他一本什么书，还是这也看不懂，那也看不懂。

杨玉琳那时候还小，只觉得新奇有趣，兴兴睡了一夜的门板，喜得不得了。现在这忙乱，跟从前比起来，当真算不得什么。

杨玉琳心里“咯噔”。

景福临在后面默默跟，不说话。

如蒙大赦。

推开门，满满的书架，堆着层层叠叠的书。这些书像老友一般让杨玉琳心放松。

云影是断不会现在这种烟雾缭绕的场所，安安静静守在杨玉琳家的柴房，顺便照看贾凉和覃宛这几个弱鸡。

“回吧。今天在外面也待得够久了。”

三个大灶一齐开火，有杨母统筹，几个姨母舅母忙着料理菜蔬、鱼肉，几个舅父并姑父忙着劈柴烧、刷碗摆盘，加上良辅他们几个帮忙，可算是安顿妥当。

杨玉琳笑着回，发现景福临正倚在书架上看他，深深的里尽是杨玉琳看不明白的颜，仿若在深思什么问题，而一旦深思个结果，便会有所不同。

良辅是有心要来闹一闹，可惜了一天苦力，累趴在柴房，路都走不动了。

香案上摆着各式熏香，今年人选定的是天平大哥，力壮，神抖擞，将俯去沐香。

第

杨玉琳想起爷爷还在的时候，有一年寿，家里宾客满座，车龙，真真是无脚，父亲便拆了门板，横一条板凳，搭上去，凑合着睡了一宿。

素日里觉得无比宽敞的书房，此刻竟有些窒闷人，杨玉琳当先走来，招呼景福临跟上。

带着疼，竭力平复着回他：“书房。”

景福临垂，淡淡回了一句：“确实有趣。”

略看去倒也有十余种香，熏得人泪止不住地淌。

一到家，良辅便扑上来抱住杨玉琳的大诉苦：“救命啊！公！我累得十手指都要断了啊……公可怜可怜我吧……”

后来没得法，脑不是读书的料，就脆放弃了，买的好书全藏在这里，供起来，隔三差五地就偷偷溜来拜一拜，跟拜菩萨似的，你说好笑不好笑？”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玉琳的三舅拎着后脖颈拉回去了：“小良，刷完这五十个碗，晚上请你吃烧鸡。”

杨玉琳木然：“回去，回去，好，很好。”

景福临偏想说什么，鞭炮震天，杨玉琳听不清，意识将耳朵凑过去，景福临反应不及，唇贴着杨玉琳温的耳廓过去，得杨玉琳一炸，心应着震天的鼓颤起来。

用罢晚饭，今晚的“请狮”仪式也快开始了。祭拜过天地之后，外围是震天响的锣鼓鞭炮声。

景福临急急往后退了几步，索不再说什么，拉着杨玉琳寻了个僻静：“我方才说，这里太吵，不如回去。”

良辅哭哭啼啼被拖走了，杨玉琳哭笑不得，起袖也开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