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次两次便也罢了,二十年来,日日都是如此。
直啃完了一整个地瓜,冯雨微才抬:“家在京中。至于缘何在此,那就真是说来话长了。”说完就去火堆里翻捡,看可还有吃的没有。
我是多么兴呀,叫着他的名字与他问好,他却对我视若无睹,仿佛我……本就不存在。
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痛心疾首,可算是认完了这一大家的亲。
冯雨微不知怎样解释,斟酌了一番。
便是景福临和傅达礼,一边闲闲地啃着瓜,一边也拿睛朝自己看着。
冯雨微指着说一句:“我的瓜!”
冯雨微叹了气:“好吧。我打记事起,就不停地在梦。”
我伤心得哭醒过来,梦里的友人于醒来的自己而言只是陌生人,我曾拿着画像和名字托人多方寻访,却发现天地之大,本就不曾有过这个人。
良辅摆摆手:“愿闻其详,愿闻其详。”
我梦见友人金榜题名,状元游街,梦里我与他极是熟稔,他骑着大,佩着状元红绸,自我跟前路过。
“你是哪里人?为何在此地?”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我们吃了你的瓜,砸坏了你的东西,呐,赔你的。”
冯雨微飞快地啃完一个番薯,又拿起一个地瓜,空回了一句:“冯雨微。”
杨玉琳瞪了良辅一,良辅恍若未觉,冯雨微老实地摇摇:“我的梦有些个不同之……我每天都会梦见我认识的人不认识我,而我醒后却意识到自己本就不认识这些人……”
“这样说吧,我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世。我的每一个梦都真实得如同真实发生过。
良辅悄摸摸挪到人跟前,戳了戳他胳膊:“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说完抬凑到火堆前,扒拉一个大番薯,喜滋滋就开始吃,一边吃一边真心实意地夸一句:“手艺真不错,比我烤的好吃多了。”
再看见被踹翻了的门,哆嗦着补了一句:“我的门!”
翻捡了半天,再抬,发现除了覃宛和元霸吃饱了就躺倒了睡之外,良辅、云笺、杨玉琳俱是拿睛盯着自己,脸上一副期待的神。
良辅一脸茫然去看傅达礼:“你听懂了?”傅达礼摇。
杨玉琳悄悄地放手中的碗,冯雨微尖瞧见了,紧赶着说一句:“我的米!”
良辅觉得自己为大家,是时候发挥作用了,放啃了一半的地瓜,从怀里掏一锭银,推到冯雨微面前。
冯雨微:“……我以为,说来话长这四个字,就是不用再说的意思……”
冯雨微手脚利落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筋骨,还不忘收起银,顺手藏兜里,这才笑盈盈回了个礼:“有是门靠朋友,好说,好说。”
良辅忍不住打岔:“这有何稀奇?我也每日里些奇奇怪怪的梦,更何况我们国……我们玉公也总在梦,每天梦醒了还跟变了个人似的,你也这样?”
完了转看见地上的灯笼,话赶话又说一句:“我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