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吵了!”
看了两秒,他唇角往上一挑,勾起个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发冷的笑。没怎么犹豫,宋思年便抬脚走了过去,径直穿过了紧闭的房门,到了里间。
“耀丰,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
“唉,嫂,你可不能这么曲解我话里的意思。”对面那拨里,站在边角的个小小的女人也毫不示弱,她冷笑了,“我说着丧事该你们钱可不全是因为你家里长长孙,更重要是以前逢年过节,所有需要的酒肉鱼菜都是我们家置办,你们平常一分钱不掏,到了快走的时候还要从家里搜刮走一堆――你说这到了给老太太办最后一次,不该你家里花钱吗?”
“还能什么意思?”卷发女人把手臂一抱,冷看着两
门站着六七个人,很明显地分成了左右两个敌对阵营――两拨人基本上都是面对面的怒目圆睁,看起来恨不得把对方拿神撕碎了的劲。
而对面卷发女人旁,看起来胡拉碴的中年男人声音一沉――
正堂里女孩儿着纸钱的手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将新的纸钱拿起来放炭火盆里。
“你别以为老太太走了就能红白牙地说瞎话了――什么叫我们一分钱没掏过全你们家花的?你别以为我不知!以前过年过节每次买完东西,你都跑老太太面前哭穷,还算小账!老太太哪次没补钱给你??恐怕你不但从来没在这方面多拿过钱,反而还偷偷加报了价格,从老太太那儿骗了不少钱吧!”
“哥你这话就叫人没法儿听了,啊!”陈耀丰还没说话,他旁女人回嘴,“什么叫装孝?我们家耀丰一年回家里看妈的次数,比你们一家四加起来都多,怎么就成了装孝了?!还是说都跟你家里似的,一年不一次面,才能叫不装孝?!”
陈耀丰把烟一撇,抬看过去,“哥,你是长,这种事一应大小本来就该你来――嫂不懂我们这儿的规矩也就算了,你也不懂规矩?”
短卷发的女人一听急了――
“哎哟,可别了。”陈耀瑞旁卷发女人也憋不住了,斜着讥笑着看向脸难看的陈耀丰,“你们家里是不是以为啥事儿都自己家心里明白,其他人都能被你们当成傻耍,啊?”
“你、你――你血人!”小儿家的媳妇也笑不来了,急得拿手指对面卷发女人。
“规矩?”对面陈耀瑞冷笑起来,“我背井离乡这么多年了,我还真不懂这规矩了――你这么多年在妈面前装孝忙里忙外的,你该比我懂得多吧?”
此时她正掐着腰,染成亚麻的稀疏卷发都跟着一起抖。而很显然,她的怒气还远远没得到足够的抒发――
宋思年的视线从女孩儿上抬起来,落到那紧闭的侧室房门里面去。
想!”
“什么叫因为我们家老陈是长,这办丧事的钱就该我们,啊?那要是照你这个意思,我们家老陈长,我儿长孙,是不是老太太留的所有东西都该是我们家的?!”
“嫂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看向对面闷烟的、与自己面貌几分相似但明显小了几岁的男人――
“……”
刚刚宋思年在外面听见的那个声音,就是此时站在左边这拨人里最前面的那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吼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