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手中木杖,弯腰与罗用作揖,只见他那宽大的衣袖被荒原上的大风得猎猎作响,姿势大开大合,动作一丝不苟。
是怕有贼人没,劫掠钱财货,阿枝听闻了,也是有些害怕,好在他们这一路有惊无险,总算是在开那时候抵达了沙洲。
一群人在城外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昆仑人们跑到坡地去看了又看,很是心焦。
这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个是刚刚走完了好几个月的远路,风尘仆仆,一个是方才从作坊里跑来,衣服上一片一片的脏污,这时候两人相视而笑,看起来倒是格外登对。
两人这时候俱都已经红了眶。
路两旁常常都是大片大片的荒石滩,偶尔经过一些村落农田,农人们这时候已经开始侍田地了,还有一些农人在荒滩上拣石,似是要把它们开辟来,用来种植白叠花,听闻那白叠花甚样的田地都能长,就连那不粮的盐碱地它都能生长。
杜构这时候从他坐着的那驴背上来,旁边的青年给他递了一木棍过去,他便拄着这木棍,一步一步走到罗用跟前。
他去年先是被放,然后又被赦免,一路辗转去到长安城,又从长安城千里迢迢来往常乐县,这些年攒的钱财基本上也都花空了,只这赤条条的一残躯,来到罗用跟前。
阿枝他们这一路着实走得很累了,这时候自然也想乘木轨车,只是商队中有不少匹骆驼,不太好置,于是众人最后还是决定一起走过来。
常乐县这边,罗用他们听那些坐木轨车过来的商贩们说,从长安城那边过来的茶商队伍就快到了,还说看到一个黑的昆仑人,应是阿普无疑。
他们就走在木轨旁边的驿上,看着轨上车来来往往,跑得飞快。
好在队伍中的人对他十分照顾,一路扶持着,终于过了焉支山,抵达张掖,这驴便是他二人在张掖买来。
早前从长安城来的时候,他骑的原本是一匹大,后来那匹在过焉支山的时候死了,也不知是累死的还是被冻死的。
罗用就站在他面前,沉默着接受了他这一礼,然后又适时地伸手将他扶起:“这一路上辛苦了,我们城去说吧。”
罗用早前便已收到他们从长安城寄来的信件,知晓杜构这一次也要来,也知他脚不便,行路更是比寻常人更加艰难。
好容易在远隐隐看到了商队的影,这些昆仑人一个个便都呼啸着迎了上去,里嚷嚷着罗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汉话这时候早已被他们扔到了天边。
在经过晋昌城的时候,阿枝也看到了木轨车,这种木轨车长安那边也有,陇西这边的这个木轨车,无论是轨还是在轨上行驶着的车,比起长安城那边的,看起来都要简陋许多。
于是众人早早便城去迎接他们,衡致正在机坊活,听闻了这个消息,胡乱洗了一把手脸便跑了来,衣服都不及换,昆仑人们也都跟着罗用他们一起,到城外去迎接他们的族长。
罗用他们这时候也都迎了上去,衡致跑到阿枝边,帮她把肩上的包袱接了过来,阿枝的行也在车上,背上这个包袱主要就是放些粮铜钱和,并不多重。
城以后,罗用便让阿普与他那些族人自去相聚,阿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