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又觉得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语气变得急切起来：“安琪走了，海萌又了这档事——我手上积着这么多活儿，还怎么再拿得人来！不行，我得去问问医生，周末的杂志宣传册她能赶上吗？”

“去去去，就你们金贵！对了，周末那个拍摄，你必须得去。那几个新来的给我带着儿，正是缺人的时候，别跟我讨价还价的。”郝哥烦躁地又了一把发，一屁向椅上坐了去，“你快走吧，这里有我盯着，不了岔。”

“哥，有一件事我之前没告诉你——安琪退了。”

不一会儿，一瓶矿泉到了他的手里，盖已经被贴心地拧松了。

“郝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让她接活儿呢。人又不是铁打的，起码得休息上一阵——”

程汶在花坛旁的长椅上坐，垂着脑袋轻轻地说：“给我矿泉就好。”

“行了，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陆江燃毫不避讳地牵住了他冰凉的手，哄骗似地低声，“走吧，回家好好休息。等明天我们再来看她。”

“哦？”和萌萌比起来，安琪更年轻、更苗条、面孔欧化，条件实际上会更好一些，像这样一个于职业上升期的女模特选择退这一行，确实让人惊讶。

“不。我跟萌萌认识三四年了，我知她很喜孩的……这次，或许她就是看到安琪的事儿，又听了我说的那些话，才定决心把孩打掉的。”

走医院大门，傍晚的风呼呼地着，让人意识到这还是残冬未去的寒冷时节。陆江燃看了看一旁的便利店：“我去买咖啡，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吧——想喝什么？”

程汶犹豫地盯了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目光从翘着二郎的郝哥脸上掠过，求助似地望向陆江燃：“哥，我……”

“我从家里来的时候，什么活儿都过，打电话的时候却从来不敢和父母说，往往都是骗他们说找了个坐办公室的闲职，蒙骗过去。更不要说平常受人误解，有时候甚至觉得持不去……”程汶拧开矿泉瓶盖，猛地仰灌了几，“所以……前几天萌萌给我发微信问我，如果有别人想要她退这一行，但她本人却很喜这个舞台、不愿意退，应该怎么办……当时我告诉她，要听自己心的选择，不必为了别人的看法而自毁前程。”

“这不怪你。”陆江燃将挪近了他的边，伸手轻

陆江燃捧着咖啡，环顾着四周渐渐暗来的天和依旧人来人往的医院大楼：“医院总是这么挤啊，人有生老病死，都是逃不开的事。”

第四十二章执之手

陆江燃顿时理解了他刚才为什么会有如此慌张以至于怯懦的崩溃表现：“程汶，这不是你的错。”

女孩照顾她。”

陆江燃叹了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事变化无常，有时候不是凭个人意志勉得来的。”

“是郝哥告诉我的。她今年回到西乡镇的老家过年，和家里人吵了一架。父母和兄弟都不同意女孩来模特赚钱，哥哥索制地把她在家里关了一个月。”程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带着微微的颤抖，“后来，家里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家里开厂的富二代，听说过两天就要办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