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燃侧站到一边让别人先上电梯。

他定了定神，接起了电话：“程汶？”

“师哥？”

“陆老师……”电话那，程汶的声音显得低沉而颤抖，有一丝不同于寻常的、几乎有些稳不住的觉，“江燃，你――你不在上课吧？”

程汶究竟为何会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来？他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一把拽住了庄盈盈的胳膊：“盈盈，你打车去窦老师家，我还有事。”

他不知为什么程汶会一个人急匆匆跑来医院，更不知他为什么要去妇产科。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发生了；可理智却提醒他，不这一切是否和程汶相关、有什么关系，对方既然没有通知他，他就不应该贸然去添乱。

电梯门打开了，坐着轮椅的老人由护士推着了电梯；电梯里挤满了穿条纹病员服的患者，有的挂着吊瓶、有的正捂着肚不断呻着；还有面焦急，拿着一叠厚厚就诊方和发票，四奔走的病人家属……

电梯门在他面前关上。

护士被他问得一愣，翻了个白随敷衍：“哪个啊？这么没没脑地来一句，我怎么知？”

“妇产科？”

“就是那个刚过去的，穿浅大衣的小伙，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的那个。”

庄盈盈离开后，他快步走回大厅，询问导诊台的中年护士：“您好，麻烦您问一，刚才那个小伙是去看什么科室的？”

只见他急急忙忙挤到导诊台和值班护士交谈了几句，便朝走廊深跑去，转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

“我没事，盈盈。你先去吧。”他歉意地笑笑，神却一直留意着程汶的影。

“怎么回事，师哥？你不舒服吗？”

“我见到了一个熟人。”陆江燃拍拍她的肩，“去吧，代我跟老师问个好。”

“不在上课。怎么了？”

“是啊。”护士一脸讥诮，“我说你这个同志，不看病就让开吧，别耽误其他人。”

走了没两步，袋里的电话竟似看透他心思一般及时响起。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他惊了一冷汗，不知这是一通真正心有灵犀的来电，还是仅仅是因为他过于纠结而产生的幻觉。

“人家来看病人的。诶，我问你，你看什么病啊？”那护士这才抬起，满脸狐疑地上上打量了他几，显然是不愿意回答这个涉及病患隐私的问题。

陆江燃向她了谢，机械地迈开步顺着走廊往电梯间走去。他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混杂着隐约的不安，压得他连呼也不自觉地沉重起来。

“哦……嗯，我知了。谢谢。”

陆江燃锐地听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人又不是往住院大楼去的，你怎么知他来看病人？”

“哦，嗯……

仔，那个人确定无误正是程汶。

“一个大男人打听妇产科，那可不是陪老婆的？还能是自己有了喜啊？你这人真是有趣。”

他忽然又踌躇了。仿佛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急切企盼的目的地，只有他一个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自己是该还是该退。就像是被杜莎的睛凝视着一般，变成了一个凝伫的石膏像。

陆江燃望着金属门上自己的倒影，在心底默默叹了气，转往外走去。

“让一让，小伙你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