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汶见他鼻梁两侧浮现了一片隐约的红晕，知他有些生气，连忙快走两步追上他，转歉：“对不起陆老师，我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吧，我会菜的。不如午我买了菜，借你家厨房给你一手。把灵犀妹也叫过来，一起吃一顿。”

程汶开车门的手顿了一顿：“是么？去哪儿？我陪你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第十四章秋日黄昏

已经过了上班峰，地车库里寂静无人，只有稀稀落落几辆车停在车位上。靠近通的声控灯坏了，发半明半昧的诡异闪光，陆江燃的脸也如同这灯光一般阴晴不定。

“不会。你收工回来打我电话。”

爷爷、父亲母亲带着幼年时的他住在几间平房里，临着泥大路的屋前有一棵枣树，树停着父亲的自行车。腊月里，父亲归家的时候车前把上会挂着腊肉、草鱼；等天一，他就和一群还没有自行车的小伙伴们一起嚷嚷着要学骑车，摔得鼻青脸。屋后养着一群鸡

“你好，你好！”窦中笑呵呵地，“随便坐。”

“哦，您叫我小程吧，我是陆老师的邻居。”程汶接过话，礼貌地朝二老鞠了一躬，“第一次见面，问两位老人家好。”

煎个鸡什么的，仅限于保证不让自己饿死的准。昨天深夜照顾病人，更难免手忙脚乱，一碗泡饭煮得太咸不说，还有些地方米粒儿结着块没搅开。

陆江燃带程汶去的地方是他的导师窦中家里。

“今天晚上不行。”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车旁。

“是，学校最近比较忙。”陆江燃连声应，“灵犀刚开始工作，班时间没个定数，次休息日带她来。”

“你也知是自己人，这都好几个礼拜没来过了吧？”窦老太太嗔怪，“还有你那个妹，警校毕业了吧？怎么也不带来家吃饭！”

“嗯，这才像话。这位是？”

始作俑者勾了勾嘴角，低声：“没事，都是自己人。”

这于城市边缘的二十四楼阳台正对着CBD中心，正巧能望见城市中心的楼广厦。鳞次栉比的楼沐浴在夕阳中，镀上一层浅金的光晕，得锃亮的玻璃外墙在夕阳的照耀泛着转闪耀的光泽。

程汶左看看右看看，老两的小屋拥挤却温馨，他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是北方人，住在一个风光不怎么优、经济不怎么发达、人也不怎么稠密的小镇上。

陆江燃打开车门，忽然说了一句：“今晚我已经约好去一个地方，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陪我去。”

陆江燃是个不折不扣的摄影好者，最喜拍摄的题材之一就是落日，所以经常会来此拍照。

这句略显得生的话一，谁都没有再说话。

“陆老师，你怎么没告诉我是要来拜访老人家？”望着慈眉善目的窦老夫妇，两手空空的程汶非常不好意思地往陆江燃后退了半步，低声抱怨。

“江燃啊，今天的云蛮不错的哦！我刚刚看到，西面还有一金红的晚霞。”师母领着他们穿过厅堂和房间，推开阳台的门。

老两早就把陆江燃当成自己的孩。问候寒暄之后，窦中上老花镜，自顾自端坐在书桌前读一本线装古籍，师母则钻厨房张罗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