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不当值时,她多是照旧穿着绣衣卫武官服。自打父亲去世后,若非办案需隐藏份,她当真就不怎么穿新衫了。
最上那件冰纨绮披风真是越瞧越熟啊。
她好像,能将事串起来些了。
她赶忙轻轻将丹推着去:“我、我换衣裳,你自忙去,不必我。”
那时大宅上可是一片哗然,虽说家主大爷压着不让众人议论,可谁又当真能忍住这好奇呢?
傅攸宁目瞪呆地将那件披风展开,却发现并非是她在范阳时穿过的那一件,只是衣料相同。
况且,这银白冰纨绮是扶风梁氏家用的料,是梁家主人们才能穿用的。
最令人猎奇的是,虽说男女的披风形制差不太多吧,可三爷挑的那些花纹样,却实实在在多是姑娘家才会喜的。
妻好合,如鼓琴瑟。
丹应声而,手中捧着一叠衣。
见她疑惑,丹抿唇低轻笑过,才缓声:“三爷等姑娘一起用早饭呢,不过三爷让转告,不急,慢慢来就是。”
阴险奸诈的梁锦棠。
若没这句话,傅攸宁倒当真不急,可话都传成这样,她若当真不急,怕丹都要忍不住死她吧?
自打三爷从边关回京后的这些年,几时主动问家中制衣坊要过衣衫了?每年为他制的新衫都由家主大爷亲自过问,送过来也就收着的,向来不说半句好坏的。可那回不但是开说了要披风,还亲自去家中绣房挑了花纹样。
接着他回城后先
傅攸宁赶忙晃晃脑袋醒醒神,一边掀被床,一边扬声回:“我醒着呢,你吧。”
发懵半晌,一时竟不知今日该什么才好。
待将笑得促狭的丹推去后,傅攸宁关上房门回坐到床沿,顺手拿起那件披风将发的脸盖住。
这些日与丹、宝香混得也算熟了,傅攸宁倒也不忸怩多礼,谢过丹后,就接过那叠衣衫。
她多少还有些记,在范阳时穿的那一件虽也是冰纨绮披风,却是冰丝云纹的花样,而前这一件,花纹样却是郁李。
靠在床又迷迷瞪瞪了半晌,忽地响起轻柔的敲门声。
傅攸宁垂眸避开丹的目光,装作自己并没有脸红,中低声碎碎:“就说你三爷到底是了几件这样的披风啊,花样还真多。”
那时是他抢了庆州那件案,中途又绕往江南去燕家庄替她挑了燕十三气。
傅攸宁红着脸盯住那件披风神片刻,眉间渐渐带起止不住的赧然。
“傅姑娘,我是丹。”
终于有些明白丹打从一门就隐着的笑是何深意了。
郁李,这花还有个名,唤作,棠棣。
丹笑地回她:“这料是咱们扶风梁氏的冰纨绮。开时有一日,三爷外办差后忽然回了大宅,就叫家中制衣坊了好些,说是左右家中这料也多,用就用了。”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
甚至不知该穿些什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