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尉缭坐在他旁撑着他,正捉着自己发往上提,张竹影一手攥着一截细枝,一手接过去他的发,手势轻柔利落,一转一绕也给他盘了起来,仔细地别好木簪又转到前看了看,抬手扶端正。
“愁人。”
韦青卉回以一笑,张竹影原本抿着嘴要笑,忽低了,跟着
“不是!我是担心初六!”韦青卉:“担心你一个人架不住他,他这么大个,比你还大个。”
“六丫你是不是听说红叶要去见证张姑娘比武就闹着要一起去,缠了红叶许久,她也不肯带你去?”叶尉缭问。
“我来!”韦青卉拉着封平平坐倒在石阶上,五指作梳,拢住他发往心盘了个髻,再折了一细枝充作簪别去。
一个昏昏睡,一个抬手扶着另一个,抬向她们笑了笑。
封平平中间醒来了几回,间或往他颈中蹭蹭脸,鼻,闻着他味似乎安心了些,复又昏睡过去。
韦青卉同张竹影一人一边,各自偏看着石阶上排排坐的两个假士。
有她一路上闹腾着,叶尉缭虽一直悬着心倒也顾不上难过。
叶尉缭一路背着封平平慢慢走,怕有追踪,途中绕了数条路,兜兜转转许久还没走到乾坤街。韦青卉从旁护卫,一时煞有介事地转四看,一时回来给封平平汗,看他两只脚都快拖地上了又着叶尉缭再背一。
“初六睡着不醒,我把六丫带来充数了,对不住,先斩后奏了。”叶尉缭跟张竹影说着,把封平平放来,叫韦青卉一扶着他,抖开袍往他上一罩,自己也披了一件上,看着张竹影,勉力笑:“是不是还得梳个髻?”
“他这样得多久啊?”韦青卉问。
“青卉小不回去,我,我也不回去。”官承茂。
“初六是肯定不能去望仙楼的,全都是各门各派的人……白岳镇也回不去了。我们跟张竹影张姑娘还有约定,到履约时候了,倒不妨往齐云派的地盘躲上一阵。”叶尉缭偏看看两个惹祸,:“你们要实在想帮忙,回去望仙楼把朱律带来,带到栖真岩,我也有话要跟他说。”
青卉。
“茂茂去。”韦青卉。
叶尉缭抬手要揪她脸,韦青卉起来就去搀扶封平平,叶尉缭怕她扯不动摔了他,只得站起拉着他背上肩。韦青卉从旁扶着,一边赶官承茂快走。
“不知。”叶尉缭。
“嗯。”
从乾坤街东侧绕过,韦青卉领路,走了一条小到山门跟前。
天微明,山门上映照一角霞光,半山的树木也让晨光染亮了片片枝叶,半明半暗中,有一飘飘尘的影就站在前面石阶上,石阶依山势绵延而上,尽没一片晨雾。张竹影换了一劲装,浅青,当真如一竹影俏丽山中。远远看见他们就轻飘飘跃台阶,转到了近前,问:“怎么了?”
官承茂跟两人约定了地方,又磕磕巴巴地交代了几句,这才走了。
叶尉缭想起当年便是这么守着毒发的崇堂先生,又想起,仪山之上初六也是这么守着他,那些时候更是生死未卜,茫然无依。偏蹭了蹭封平平面颊,听闻他呼平稳,心却仍是一片酸楚。
“竹影!”韦青卉叫着,一气跟她说了前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