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疲惫地垂了一会儿，再吃力地抬起来，问李苑：“你知我当初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不杀你吗？”

李沫听见脚步声，吃力地抬起。

牢室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刑架上挂着一个人，浑是血，遍鳞伤，锁骨上有一鞭痕得太狠，边缘的肉都翻了起来。

李沫沙哑：“父王给我娶了后娘，生了儿，那家本没有容我的地方。”

李沫忽然像被猛地刺激了，声嘶力竭朝李苑吼：“它又没造反！它只是被我从岭南带来了而已！我就在你手上，你想怎样怎样，你

“你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李沫闭上睛，笑了笑，“别老是想着别人，会吃亏的，苑哥。”

“很早以前，在你害小嫂险些产而亡的那次，我就跟你说了，别再认我这个堂兄，我受不起。”李苑拿过桌上的湿布巾了手，坐在椅上翘起，把桌边砚台拿了过来，漫不经心地研墨。

“呵。”李沫眯起睛仔细打量这位堂兄，他变了，变得有儿让自己不认识。苑哥他，从小也是和自己一起逃课游玩的小伴儿，也是他曾认可的血缘亲近的唯一的兄弟，竞争角逐的对手。

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上。

“你怎么不哭，是打得不够疼吗，沫儿。”李苑细长的手指掰正了李沫的，用力拨他的睛，直到泪被他搓来，李苑才肯放手。

这件东西不需要贴，甚至不需要会说话，它只需要承载着李沫的温和希望，替李沫证明自己的心还没完全变成石，它是绝阴暗的世界上，李沫唯一肯对其敞开心暴/弱的东西。

李苑甚至能想象到李沫每次失去边人时，在外人面前故作无，回到无人的角落却抱着这小豹哭的样。这小豹上承载着太多，天潢贵胄匮乏的亲，曾经失去的每一个暗卫，和他一次次咬牙闭送去地狱的鬼魂，李苑称之为“肋”。

“少卖可怜，谁能抢得了你的东西，世殿。”李苑拿了支笔，指尖着聚了聚锋，“给我讲讲陷害镇南王府和沉沙世家的经过。”

“好吧。”李沫无动于衷，岭南王府覆灭对他而言并没有多么难以接受。

李沫不耐地偏开，双手都被紧紧绑缚在铁链上，动弹不得，

李苑去了另一间牢室，吩咐影四影五在外边守着，别跟来。

李苑觉得好奇：“你怎么不难过？”

“给我讲讲，你陷害镇南王府和沉沙世家的经过。”李苑轻声重复，他的耐心足够，如果有心，他可以在刑房里折磨李沫一整日。

“小可怜，让我瞧瞧哭了没。”李苑怜悯他，扬起绀碧折扇抬起他的巴，好让他省些劲儿说话。

“说起岭南，前些日有人送消息，说岭南军士迷恋雪兰香，使士气低迷，军中无人可用，岭南王携王妃逃，岭南王府气数已经尽了。我已经派了军队去肃清岭南乱党余孽，也许一个月后就能收到消息。”

“哥……哥……”他的声音沙哑微弱，已有不短的时辰没饮过了。

李苑略微沉默，手指摩挲着白玉扳指，缓缓：“你当然可以不怕我，但那个茸茸的小家伙很怕我，你还有个机会赎罪，不然，我还缺一张豹椅垫。”

“因为我不怕你。”李沫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