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影七才勉眯着睛看看。

这就是影四的第三次考验，若影七没有看信，能活着回来，当然算他忠心耿耿且武力过人，直接通过考验；若影七不够服从主人的命令，看了这封信，便会知主人对他生了怀疑，若他半途叛变逃脱，或是带着‘机密’去别的主那里邀功，都会被抓回来，废了武功，折磨得生不如死。

世人言齐王多疑，李苑更甚，影七一直以为世殿待自己不同，他一直自欺欺人地相信在殿心里，最关注他也最忧心他的是影七。

“别走！”李苑追上去，二十年来一次怯，抓住影七手臂，把影七一把拽怀里，紧紧搂着他，

李苑咽了唾沫，无奈：“你先让我看看这张纸里到底写的什么？我知影四他肯定没写好话，但是你让我看看啊……”

“那封手书，你看了？”李苑脸一僵，讪讪，“我不知里边儿写什么，这张不是我给你的，是影四，他给换了……”

“殿，您可以当我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倌，我不在乎，但您对我别玩擒故纵那一套。”影七靠在墙边，迎着李苑缓缓上前，靠得他越来越近，李苑不得不退了半步，后背抵到墙上。

“您……别这么对我。”

先闯视线的是一缕长发，紧接着，一件藏青披风盖在他上。

李苑整个心都揪起来，看着影七扯百刃带里的红木影牌，拍到自己手上：“这影卫，我不当了。”

影七心中正煎熬。世殿总是这么阴晴不定的，一会儿对自己温柔和煦，转却要自己的命。

“？？？？？”李苑嘴角一。

他低沉稍哑的声音在小巷里带着回音，他第一次撞主人。

“当然看了，毕竟您觉得属是个奸细，属不想让您失望。”影七从李苑脖颈上回手，与世拉开半尺远，抬起右手，指间夹着那封沾了血的手书，递到李苑面前。

影七僵住，眯起的睛又缓缓闭上。

影七漠然：“您直接令杀了属，属立刻就自刎，绝无二话，何必这么多弯弯绕绕。”

影七低垂着睑，低声开：“为了属一条贱命，殿费心了。”

李苑看着他，影七的神已经没了丝毫光泽，黯淡悲哀的目光死气沉沉与自己对视，他能看透他心里极度的痛苦，那种痛不生的失望落寞，就如亲看着自己追求多年的宝在自己面前破碎成齑粉。

李苑耐心蹲来，把靠在墙边疲惫睡着的影七扶起来，温指尖抹去影七额角的汗渍，看看他上没有外伤才松了气，把他手臂搭在自己脖颈上，带着他走窄巷。

“这上边是你的血吗？你伤着哪了？”李苑愣住，把到脸前的长发拂回了后，想接过那封手书，影七却双指牢牢夹着那张纸，让李苑不来，一双睛安静冷漠地看着李苑。

他还在尽力冷静着，他起伏，声音低沉压抑：

影七把自己的忠心和顺从毫无保留地双手奉给李苑，他却从不在意。殿边的好东西很多，卑微如影卫，他要多少有多少。

直到今日他对自己主还存着一丝幻想，渴望得到他哪怕一星半的信任，多少年他一接近他，受尽折磨终于跪在他脚，得来的就是一句“杀了送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