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司机叫了两声，没叫住，“看着正常的，不会脑有什么问题吧。”他小声嘀咕着。

“病糊涂了？”他笑了笑，“好了，别闹。快儿，我一会儿还要去上课，现在抓紧陪你去把药买了。”

恋，害怕又慌张。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变得勇敢起来了，但并没有，恐惧依然在，哪怕对象换了。一开始他怕周围人发现自己的不同，后来他怕张韵的泪，现在他害怕季楷扬，怕他为了自己被磨掉一的光芒。

季楷扬到家时凌晨六，他掏开钥匙轻轻打开门，昨天的况更糟糕，他本没有见到张韵。打电话张韵接了只问他分手了没，季楷扬一沉默，她就挂了电话。季楷扬等到晚上，她也没有回来。他第二天还有课，只能晚上又匆匆赶去了铁站。

“车了。”司机在前面招呼了一声，又叫易辰，“小伙，终站了。”

真的值得吗？易辰想，一关又一关地走，会不会走到尽却发现意早已被磨光，最后还是不得善终？

算了吧，这个念就这样从易辰脑里钻了来。到此为止，他想，半途而废不会是一件比不得善终更可怕的事。

季楷扬顿了一

“那么我来说。”易辰不理会季楷扬的询问和焦急，只把那句在脑海里盘旋了一整夜的话说来，“我们分手吧。”

“怎么没睡？”季楷扬打开灯，看见易辰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你是不是坐过了？”司机也了车，往旁边的值班室走，好心地建议，“这地儿不好打车，你可能得叫车回去。”

“太累了。”易辰的声音仍然是低低的，如同陈述一个事实，“你太累了，我也太累了，大家都别再撑了，不值得。结束吧。”

有那么一瞬间，世界好像没有声音。季楷扬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说什么？先去把药买了。”季楷扬去拉他，“用不用我背你？”

我他，但我在害他。易辰握着吊环的手越抓越紧，光的凹槽竟然硌得他手心发痛。这还只是第一关，可已经这么难了，他想帮他，但没有办法。相互依靠的两个人走在一条上，却有各自要去承受的悲哀，因对方而起的悲哀。

“没什么，你放心。”易辰脸很糟糕，季楷扬伸手试了他的额，倒是不，“走，我陪你去买儿药，或者看需不需要输个，怎么看着这么严重……”

“昨天怎么样？”

“你知我不是……”

“你大清早地发什么疯？！”季楷扬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玻璃杯往地上一掷，破碎的玻璃在屋里四飞溅，“你到底要什么？”

易辰没理会又重复了一遍，“你那边怎么样？”

易辰好似没听到，径直开始顺着公路往回走。

“季楷扬。”易辰打开他的手，“你有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你声音怎么这么沙？生病了吗？”季楷扬急忙走过去。

“我们分手吧。”易辰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怜悯，不知是冲着谁。

“你别说话，嗓这么沙。”季楷扬转过去倒。

车上已经没有其它乘客，外面天也全黑了。易辰了车，在站台上看了会儿，才发现这不仅是终站，这还是末班车。

这四个字像一个古老的诅咒，给他们未知的前路又蒙了一层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