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死过一次，连老天爷都不收了，那就好好活着吧。

「贝贝只想跟爸爸在一起」整个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住杨一，生怕他说不要自己。

杨一净他的泪痕，「爸爸不怪你，贝贝不要哭。旁边的叔叔在睡觉，我们不要吵他。」

杨一摸着他的发，「贝贝跟叔叔不开心吗？不是有贝贝想要的大大的车车大大的房吗？」

昏迷了多天，这时也神得很。

杨粤辰，是他给贝贝取的大名。粤意指衣无忧，辰是有龙的意思，望成龙希望他成才。当时他去二手书那里花了三块钱买一本新华字典，每天睡前翻一翻，才选定了这两个字。到底是衣无忧在前，还是望成龙在前，杨一苦思冥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衣无忧为先。

贝贝泪迷蒙抬起来看他，「爸爸你不要不要贝贝贝贝知错了贝贝真的知错了爸爸说有错就改是个好孩爸爸不要不要我贝贝会改」

贝贝跟自己在一起时，很少吵着要这要那，卖东西时安静地坐在一旁，乖得很。要什么玩也只是看看就好，眨巴眨巴睛就想拉着杨一离开，最后是杨一实在不忍心让他不如愿，咬咬牙也会买。想吃什么也只是站在人家面前看两，人家看他可兴许还会给些小零给他，杨一过意不去也会付钱意思意思。

无所念地活着。

正望着他发愣，吕英真抱着贝贝来，贝贝一门就挣扎要来，跑到杨一床前扑倒他怀里呜咽着，三两又爬到他床上整个人埋他的臂弯，杨一心里有泛起酸意，你不是跟章欣玩得很开心吗？还需要爸爸吗？

吕英真站在旁边很久了，瞧见父相见两泪汪汪，他也不禁滴那个叫动的泪。贝贝这几天都在他那里呆着，贝贝很乖但仍需要顾着他一日三餐，他很难想象杨一五年来到底是怎么过的。

医生的话让他陷了沉思，他不知宋为磊到底是想什么，对他的恐惧早已将过往的温柔抹得一二净，他讨厌这种惴惴不安，再重蹈覆辙一次的事就应该扼杀在源，痛苦才不会突然间冒来，又患得患失。

贝贝说着又要哭起来，「爸爸我只要爸爸」

「杨一，你这几天还是好好休息，这几天你都没退烧，我怕传染给贝贝，才比较少带他来。今天实在没有办法把他

但手还是有一没一地拍着，轻轻喊，「贝贝。」

「那贝贝就回来吧。」

扭就能看见宋为磊蜷成一团躺在白茫茫的床单上，脸正好面对着杨一的方向。饶是他记忆好得能想起来，多年前他的睡觉姿势是多么大大咧咧，不见得今日这般畏手畏脚。

贝贝一边用手着睛，了一气打了个颤，又趴在杨一的上，小声地说着，「爸爸，我想回家」

杨一叹气，「贝贝，你跟着爸爸，爸爸没办法给你那些。」

直到那天他才知贝贝那么小的年纪心里就藏了那么多心事，到底是孩天，自己小时候不也渴望着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吗？将心比心，真的不能怪贝贝要的太多，是自己给的太少。

「贝贝不要，我要吃爸爸的饭，我不要住那些大大的房，我只要跟爸爸在一起。」本来已经停住的哭声又再次大起来，杨一连忙说，「那贝贝回来，就要跟爸爸过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