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戈平全无所觉，依然滔滔不绝“这个时候你怎么办呢？你没有办法，只能把你的刺都竖起来，碰一扎一。然后――”

钟杳给他喂药，喂他吃青团，还抱着他说话。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在片场炸成一朵烟花已经用上堪称专业的力度了，要那么纠结挣扎地痛哭来――

那个年纪的林竹还不知有些事是不能被人知的，也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能力。除了在外寄宿读书的哥哥，家里的所有人都渐渐从不同途径知了这件事，于是一切都渐渐开始变了。

曾经对他温柔可亲的保姆开始躲他，态度越来越疏离敬畏。

力太弱。镜取的是远景，你们的表现必须能被清楚捕捉到才行，明白吗？”

他几乎已经有些恍惚，脱力地靠在钟杳上，尽力闭紧双，将脑海里潜意识被勾起的影像压去。

“现在你的秘密已经被他知了。你既害怕他会因为这个从此冷淡你，又害怕前这个知了但还对你温柔的他是假的。他只是假装对你好，心里其实已经离你远了……”

佣人贴着墙跟战战兢兢，见了他就跑，生怕他用脑电波也能读得到心里的秘密。

小林竹在自己的小屋里躲了三天，一个人跑了家，却没想到家外面的世界原来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张脸，那么多双睛，无数个人的心声和经历在他脑海里爆炸，小林竹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已经痛得昏死过去。

卫戈平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给林竹说戏，焦灼地抓了抓发，拉着他在边上坐。

他知自己脾气不好，怕吓着林竹，压着低声：“他是你老师，是你成长的目标。你敬重他，佩服他，喜他――但你有一件绝对不能被他知的秘密，你心里很清楚，哪怕他现在对你再好，一旦他知了，他就绝对不会要你了。”

卫戈平一惊：“怎――怎么了？怎么这就戏了？！不行不行，泪憋回去，现在发来一会儿戏就都散了！”

钟杳箭步上前，将林竹从所有人的目光里拢来，轻轻护在前。

他昏睡了整整三天，再醒来时，已经在不知被拐卖去哪里的路上

林竹当然明白，只是依然难以尽数契合人的状态。

卫大导演天生和说戏犯冲，每次行解读剧本，都能让演员反而更离状态远得十万八千里，久而久之连自己也没了多少信心。

“唉……你来，我给你说说戏。”

请来的家教老师一天比一天增加课程的单独练习时间，再不同他多作一句交谈。

――刚发现自己能读心的小林竹，雀跃着去找父母炫耀，却没能从爸爸妈妈那里得到期待着的夸奖表扬。

长大以后就再没在人前哭过的经纪人脸上红了红，低声：“明白了……”

林竹心疼得厉害，轻轻息着尽力忍泪。

卫导从没说戏把人说到这个地步，瞬间飘然：“我……我说戏这么厉害了吗？”

直到小小的林竹发现边的整个世界都开始将自己用透明的墙隔起来，极度惶恐不安地去找父母，却只迎上了父母躲闪回避的目光。

卫戈平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得乱，叼着烟咬了咬：“总之你就――你就尽力会一。”

林竹低，双手轻轻发抖。

林竹心忽然轻轻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