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已然恢复了原本的威严平稳，“朕令，以后再有人提及此事，斩。”而后又转向靖王，“你已经不是朕的犯人了，离开这吧。”

☆、第三十五章：守如玉

皇帝缓缓闭上，竭力压制着眶的涩意，他没有睁，维持着矜的圣容，“倘若再起谋逆一事，朕定亲手诛之！别让朕失望，三哥……”

皇帝终于缓缓睁开，靖王注意到皇帝的眶竟是红的，但天的骄矜让他再怎么难过滞闷也不会落泪，他沉默地把那纸书折借烛火燃成灰烬。而后，皇帝慢慢站起，让门外候着的司监总领传令去。

皇城的国戚重臣都知晓太近日居于右相府，纷至沓来拜访恭贺，直闹得相府门庭若市。卓昀知这些人大分都是谄媚逢迎之派，递来的拜帖数不清,但卓昀真正愿意见的并不多。而且,他时常陪着哥哥去客栈,因而一般会从后面悄无声息地离开,让前门那些官员扑个空。

靖王冷冷地看他一，“你给我看这个什么？临死前还要来羞辱一番？”

早该知如此，不是么。

这小段日，卓亦忱在相爷府养病，卓昀说等风寒好全了再回也不迟,让他不必担忧。在外皇城，他还可以时常同卓昀一起看望双亲。父母是因等候圣诏而在城多几日停留。而且元旦将至,卓亦忱便每日都来和母亲一同糕。年糕、松糕、菊花糕、茯苓糕、八珍糕等等，各式各样的糕心筹备贺旦。

未称帝的他谨小慎微，战战兢兢，被母妃控。他们的事被母妃发现，他被禁足禁，而那些定信也被一一搜，仅迫手足兄弟这一条就已经罪大恶极，再加上其他陷害污蔑的罪证。可偏偏先帝厉声质问是否对亲兄弟心存觊觎时，靖王竟回答是！

皇帝从龙袖里拿一纸书折。那是先帝知晓靖王罪证时，然大怒令革除宗祠，永不并皇室血脉的钦命书折。

他送给心的人的所有珍贵宝，却被当淫乱男的证呈递；亲说的一生厮守却被写成奏折中的罪词；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是扳倒他的始作俑者。

皇帝没理会这句冷嘲，而是缓缓跪在地上：“儿臣叩告先帝在天之灵，如今已时过境迁，儿臣决心让靖王复位，重归正统，承皇室血脉。若先皇不准，请降罪于儿臣一人，与靖王无关。”

那只手还未碰到皇帝便停，靖王将手重重落，叹：“原来，你这是为了补偿我？不过，你不觉得有些迟了么。”

靖王浑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而皇帝依旧跪在地上，却将锋锐的目光转向了他，“勾结朝廷重臣，篡谋逆反一事，朕当没有发生，不追究任何罪过。你重归你的嘉靖亲王，复皇室血脉。”

卓昀借着帮忙的由跟着去客栈,卓亦忱让他留在相府应付那些官员他也不，宁可去捣捣染松糕的青草汁

靖王转过，不去看前的人，淡淡：“你杀我吧。”

那一声“三哥”直让靖王心重重一颤，不觉回跟着跪地，颤巍巍地抬手，似乎是想抚上皇帝的脸颊。皇帝还是紧紧闭着。

“别怪朕，”皇帝一向平稳冷淡的声音竟有些沙哑，“那时候，朕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