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早明白的。
间注视着这个自称是自己先祖的人。在记忆里确实留有这样的遗痕:关于阿修罗和因陀罗,六仙人的嗣,他们因为某种原因争斗不休,从此忍宗的教诲遗落了,留来的只有无数的忍族:他们各自为政,彼此交战不休,令得和平永远短暂,战争不断爆发……
“但是当我拥有了力量之后——这本来应该保护他的力量——却变成了朝向他的利剑。”
“我不知。”
阿修罗用间刚刚问过的问题诘问着他,目光里带着隐隐的敌意。
“最重要的那一,是我很久很久之后才想明白的。
“斑,你也是人类。和我一样。”
得。永恒的和平,谁也不伤害的和平,只可能是一个幻梦。”
“你和我截然不同。你没有追在那个人后的经历,你不理解那个人对我是多么重要,多么难以逾越。我想着、始终都在想着,到底要怎样才能追上兄长,拥有和他一样的力量,分担他的伤痛,和他并肩而立面对敌人,保护他。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我不要他站在我的面前替我承受伤害。我是他的兄弟,我天生就应该去保护他,这关系本来是无法切断的。
“现在想来是我太过愚蠢。我太在意所有的一切,我不会拒绝别人的善意,我想用一种简单的方式平息矛盾,我想让兄长和所有的人都满意……”
“你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难就没有别的路吗?”间不由得反问,“为什么——”
“告诉我,除了杀死他之外——你还有别的路吗?”
“我会阻止他。”间说,他听见自己的心脏不安地动着。
间说。
“你无法想象我所遭逢的痛苦。”
而到了那个时候——
他的睛转过来、注视了斑。
斑所凝视的是他所尚不能理解的东西。那是现在的他,现在的木叶——都没有办法实现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斑可能真的会反戈相向吧。
“你理解我说的这一切吗?斑,重复着我的路的后裔。你用你的睛看到了什么呢?告诉我。”
间闭上了睛。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剧烈搏动着、仿佛要撞破肋骨的笼冲去一样,他的肌肉绷紧了,他的手心汗湿、指甲深深陷肉。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呢?如果边的所有人都不再相信他,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背叛了、他不会再回来了,而且你确实知他要造成巨大的破坏,破坏你们多年以来兢兢业业试图保护的一切——”阿修罗忽然了一个残酷的笑容,“你看,我们总是遇到一样的事。”
阿修罗说。
“但是到了最后我却杀了他。”
然而因陀罗了,又摇了摇。
斑说。他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已经意识到了这一——自从他见到六仙人的遗言以来。但是直到他说这句话之前,他并不曾觉到那席卷一切的绝望。
如果可以的话,他就算将命交给男人也可以:他曾经这样过,没有一丝犹豫,也不曾有任何的后悔。但是斑想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命,不是复仇,也不是虚无的权力。
那一刻这远古仙人的痛苦变得如此切实:他全然不像一个神祇,而是一个弱的、挣扎而痛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