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伯岚一双睛终于有了变化,有一瞬的惊疑,随即是释然:沈靖知杀顾家的人是他俞伯岚,却苦于没有证据――即便是有证据,也动不得。动不了俞伯岚,不如退而求其次,为顾家平反,也算是间接打了他个耳光,且告诉了群臣,朕动丞相了!
随即众位大臣纷纷跪喊圣上英明。只有一个人,站在跪倒的众人中间,竟有些鹤立鸡群茕茕孑立的意思,寂寥,落寞。
江湖仇杀,那便是定了徐三娘父亲的罪。而本朝自太‘祖起朝堂与江湖便两不相涉,再说余成风已死,可不就是死无对证吗!
气也大。被骂王八也只能笑着赔罪,当然,飞花姑娘肯骂你王八羔说明心里有你,肯记得你,不然谁知你胡东来是谁?
说着,话锋一转,语调也变得严肃犀利:“顾家谋反一案――”,看着胡东来惶恐的抬起,沈靖微笑,柔声:“放心,朕不会再让卿查了。”
沈靖抬,正对上俞伯岚古井无波的神,微一沉,:“顾家旧案已过十年,是人非,胡尚书能查案至此,已属不易。至于是否是江湖仇杀,朕不想深究。太‘祖遗训在耳,实不敢忘。”
众卿没有回答,因为他们都在看俞伯岚。
商景行看着沈靖,这句“臣觉得不妥”却终究没有说。
“商卿觉得不妥吗?”
这一局,算是平手,沈靖,我等你一局。
终于,
胡东来不傻,赶紧赔笑陪乐赔小心陪‘睡觉,最最重要的是赔钱,在得到东郊的一间房产之后,飞花姑娘终于开心了,答应胡东来勉为其难的去趟相府。
商景行自然是觉得不妥,十年前顾家谋反,人证证确凿,当年天一圣旨,定了顾家谋反之罪;如今又仅凭一句“朕心里清楚”便昭雪平怨,是否太过草率些?
胡东来的心刚刚放回肚里,结果听到沈靖的一句话,心脏又差儿腔。
于是胡东来哈腰的送飞花了醉阁,好像前并不是个'女,而是观音娘娘。
观音娘娘去了两个多时辰,带回来的佛语箴言却只有几个字:但凭圣心。
在沈靖近乎烈的注视,俞伯岚缓缓跪:“圣上英明。”
起码商景行知的事件过程是这样的。
沈靖却别有一番思量。他知顾家已是十年前的旧案,当年那定了他全家谋反的圣旨也是自己亲自写的。现如今既不给顾家平反,却又查顾家在斩首之前被灭门,实数避重就轻。一看胡东来的奏折,便知俞伯岚跟自己打了个太极,把难题推回来了。
那个人是商景行,永熙元年士,正六品司谏。
他为官十载,从不趋炎附势,忠于君主,诚于天理民心。皇帝肯大婚,也有几分他直言能谏的成分。这次面对昭雪顾家一案,以他原本的,是必定要冒死劝谏一番的。
沈靖说:“顾家谋反一案不用再查,朕心里清楚,你们也清楚,是冤案。――朕要为顾丞相平冤昭雪,众卿以为如何?”
当年谋反一案并非不能查,那时沈靖登基基未稳,淮王谋反刚刚平定,顾儒趁机勾结手握重兵声名日隆的杜敬威将军,意图谋反。谁知杜敬威表面敷衍,实则报予了皇上,免去一场祸端。
但他虽直,却也的察觉到皇上此举的真正目的是谁,他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