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锋倒是说了句大实话：“不必自责，若无你供密之事，京城也得被攻陷，早晚的事而已。”

游淼心里叹气，心如果聂丹在这里，必然会将唐晖朝死里揍一顿，再将他死狗般地拖回朝上去。换个时间，唐晖兵败，丢盔弃甲地逃回天启，必然是个斩首的命。然而到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唐晖不再说话了，当夜李治锋为他调了药膏，治疗他上的跌打之伤，游淼又与李治锋帮唐晖脱了衣，游淼生平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人，唐晖简直饿得包骨，肋骨一的，全又都是伤痕。当年他把李治锋从死亡线上救来的那天，李治锋仍是好的，也不像唐晖，随时可能死去的模样。

“陛问起我了么？”唐晖颤声。

唐晖：“游谦，你若不嫌弃我这个哥哥，听我一句，就在这儿，将我杀了。这样我还是为国捐躯的唐将军。”

唐晖脸惨白，纹丝不动，游淼叹：“涂日升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唐大哥，你姑且为了他，自己想想，是成全自己名声，还是以家国为重。”

逃，却被李治锋抓住，带回了军营。

游淼哽咽：“问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唐晖本想一命抵一命，在荒野上抹脖了事，然而此人跟随自己多年，当初调来江南之时便追随自己左右。从扬州兵畿跟到御林军，虽已死，而老家江州地界，还有老母妻儿待养。

李治锋然大怒：“你想躲到什么时候？！躲躲藏藏地活，还是带着屈辱去死？！你死了，鞑靼能回去北方么？！”

唐晖苦笑。

御林军负责巡防，主中事务，唐晖被严刑拷打，剜去双，宁死不屈，然而鞑靼人让一名队长指认唐晖，那队长恰恰是唐晖左右手，承过唐晖多年知遇之恩。虽皇粮，却并不尽忠天家，中只认唐晖为主。一见唐晖双被剜，为了保住唐晖命，招了皇通往外城的一条暗。

游淼问了几句，唐晖也不瞒他们，一一如实说了。原来黄河边上那一战，夜半遭了鞑靼人伏击，黄河封冻的冰面破裂，征的御林军大溃。唐晖落后被鞑靼骑兵抓上来，无人知他是主将，却以为他是御林军中一名小目。

于是唐晖便拄着一把木棍，跟随难民，一路逃回了江州，找到将士妻儿老母，此刻的江州已饥荒严重，百姓易而。唐晖无奈，空有一武艺，却瞎了双，无意中被涂日升发现，招揽了义军。

“胜败乃兵家常事。”李治锋淡淡：“都像你这样，大家还过不过了。”

于是，数天后，京城沦陷。

唐晖的声音低沉而绝望：“我没脸活着，也没脸死，我对不起三殿，对不起聂帅，对不起你们……”

后来鞑靼军忙着烧杀掳掠，无暇来目盲的唐晖，而那名队长救主心切，夜半杀了守卫，将唐晖救大营。带着他一路逃江南，唐晖无意中得知此人为救他卖了朝廷，怒而质问，队长自知罪孽深重，祸及苍生，黯然自尽，一死以报唐晖。

游淼半晌不得言语。

深夜，烛光，游淼泪不住朝肚里咽，解开了唐晖的蒙布，看到两个目惊心的窟窿。

“回来了就好。”游淼：“跟我们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