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诚恳：“悟了一。”

几场暴雨后，夏天也过了，他提笔给赵超写信，告诉他自己中了解元，并把孙舆分析的军一一附上，平日里除了照料自己的田地之外便跟着李治烽习练箭，读书喝茶，固定时间上门到孙舆读书。

游淼当即咋，又看着忍不住笑。

孙舆：“好记不如烂笔，从今往后，少说，多写，熟极而，读了书，须知那书不是你的，当你哪天能教人读书，书才是你的。”

游淼：“对对。”

游淼哈哈大笑，说不的兴，孙舆又说：“先生批的也不一定对，你现在看看自己，三天光景，自诩能读一本书，是有多可笑？”

孙舆唔了声，说：“悟了？”

文翰又带着书去请教他在扬州拜的老师，归来后告诉游淼。

游淼佩服得五投地，从此不敢再自诩机灵，开始规规矩矩地跟着孙舆，重新学读书。孙舆有时教得起，会把书一摔，骂圣贤的一些话是狗屁，读到忘形时，则会哈哈大笑。

游淼毕竟是少年气盛，输了又想，总忍不住拉着孙舆，奈何那是先生，只有挨骂的份。渐渐的，有来客上门，与孙舆对弈时游淼便站在一侧端茶倒服侍，长了脖看。久而久之，依稀也学到一孙舆的棋艺，但终究是败得落花。

“笑什么？”孙舆问。

两人足足花了十天时间，才把一本书注完。游淼揣着自己的一叠纸上门去，孙舆正在喝茶，看也不看他写的，说：“书房里架上有一个匣，去取过来。”

游淼依言照，打开后，发现里是前朝大儒的注释，当即如获至宝，对照自己记录的理解，仍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边看边问，孙舆扔给他一本书，里则是孙舆的注释。还散发着墨香，显然正是这十天里，孙舆对一本书的理解。

有时孙舆读书读得气闷，还会与游淼对弈，游淼沏茶功夫独步江南，于博弈之却是只略窥门径，得一手烂棋，每每被孙舆这老不修笑话。

晚稻秋收成了，这一次较之早稻，产量翻了近一倍，施足，犁地深，半年日晒又好，冬前收了满满的四万五千斤粮！乔珏给游淼一算账，发现现在的钱已有一千多两银了。

孙舆：“朝闻，夕死可矣。悟悟，这就是。”

游淼莞尔：“读懂了，所以笑。”

孙舆：“现在再说说，何谓？”

孙舆十分不待见墨家的机关术，并称之为“奇技淫巧”，游淼碰过一鼻灰，也被训了一顿，只得在其面前乖乖读书。

而来客走后，孙舆便会将那些话重复一次，细细讲给游淼听。

游淼：“是、是、学生不知天地厚。”

孙舆满意地笑：“孺可教，老夫也说不来呐。”

然而游淼来得勤了，也发现孙舆虽是被贬到州，府上来人却络绎不绝，似乎许多人都期待孙舆能东山再起，京为官。而有来客时，孙舆便让游淼在一旁站着听，说到朝廷局势，天形之时，游淼更发现，孙舆虽足不，却对天事了若指掌。

后来游淼才无意从知州中得知，孙舆居然是国手！难怪了。

一老一少相对沉默片刻，游淼：“学生……浅薄，还是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