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打趣:“在京城买的,唤作太极壶,地摊货,二两银。”
乔珏说:“听说北方那些官儿爷,倒是喜吃乌龙茶的。”
乔珏不答,拿着杯端详,笑:“这俩杯有意思。”
乔珏:“多的是茶苗,就是没地方种。”
乔珏乃是扬州了名的男,与游淼朝那一站,舅甥二人各有各的俊味儿,当天两人骑着,慢悠悠地看过整个山庄,晚上游淼招待乔珏吃了顿农家饭,李治烽厨,了条蒸鱼,李庄家与朱堂家的媳妇上来山庄里帮工,煨了一罐土鸡汤。炒了盘腊肉,血切片,年糕爆炒,又有时蔬与蒸羹。
游淼说:“要么你来我这儿住着罢,我看你也别走了。”
游淼说:“你也别回家里跟那女的置气了,茶苗收一收,带我这来种,听我的,小舅,我都想死你啦!”
还是那样,跟那女的天天吵架,嫁不去,你娘一去,没人压着茶庄里,你二舅妈越来越蹬鼻上脸的了,每月给钱,跟打发叫花似的。”
李治烽忙摆手,说:“我在外吃。”
游淼不住给乔珏斟酒,说:“这才刚住来,吃的喝的,都没甚么稀奇,你随便吃些罢。”
乔珏叹了气,游淼正想过几天上少源茶庄去串个门,拿茶苗种起来,江南一地绿茶市场肯定是抢不过自己老爹的,种乌龙茶,还可以送去京城卖。
“你来坐。”游淼拉李治烽。
“不妨不妨。”乔珏喝酒喝得满脸通红,说:“咱家茶庄里,不过也就是这么个吃法。”
太极杯中注满茶,游淼尝了一,初时虽无甚特别之,然而后静静回味,缓慢回甘,又有种醇厚之,犹如厚重山之气带着灵动的墨香,在上一层层地蔓了开来。
游淼知这事跑不了乔珏的,就算他人不来,茶苗也得送过来,半不担心,喝过三巡茶,便带着乔珏去看山庄,乔珏啧啧赞叹,问到游淼在京中之事,游淼便得意的一一说了。说三皇赵超喜他,想招他去当伴读,又说家里的事。
“银钱转不过来么?”游淼终于觉得有不妙了。
游淼知乔珏先前账,少源茶庄所有的银钱,亏了赚了,都瞒不过他的,既这么说,多半是生意快不去了。
“岂止转不过来?”乔珏说:“尾大不掉,说的就是这种家传生意,二十年前这么,行,可以,现在再走一样的货路,自然是不成的。原本三在的时候,一年还有八九百两银的账,这几年里,你二舅拆东墙补西墙,欠的钱都不知堆多少起来了。只见白条不见货款,你舅妈还养着娘家一帮亲戚,三不五时来账上支银,哎,难。”
“让你坐你就坐。”乔珏笑:“我甥儿也说了的,你是他好的弟兄……
“是罢。”乔珏说:“我给你二舅说了几次,家里都不这茶叶,非要种绿茶。”
“好茶。”游淼说。
“我再回家看看罢。”乔珏如是说。
游淼:“你那儿有茶苗么?”
游淼听到这话先是惊讶,继而又觉得可怜的,母舅家排场一度也不小,怎么沦落到这光景了?
游淼笑:“这边的人可不是正喜喝绿茶么?你要乌龙茶生意,须得走湖广两路,京城,蜀中这些地儿才卖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