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长得像母舅,而游汉戈则长得十分像游德川自己,一样的一字眉,多年随母过养成了一少年老成的气质,眉总是微微蹙着。宽额大耳,肤黝黑,肤糙,一双睛炯炯人,透算计与思虑的神。
游德川:“游淼若还累着,就……”
游汉戈说:“爹,孩儿以为,这批货,要脱手宜早不宜迟,明年年初,新茶一上市,多半又要大涨了。”
游淼昨夜想了一晚上,颇有些想不通的东西,如今听孙嬷嬷一说,登时豁然开朗,什么都明白了。
雨过天晴,游德川的靴还沾了些泥,背着手,带着儿游汉戈一路上山庄里来,抬轿的家丁远远跟在两人后。
李治烽了,游淼又好言安一番,穿过走廊,站在东厢院里,听到堂屋外传来的交谈声,正是自己父亲在吩咐人。
游汉戈忙躬给母亲请安,王氏将游德川带去,又笑:“游淼昨天晚上到的。”
孙嬷嬷听到这话,嘴巴略略张着,老脸皱了皱,又哭了起来。
游淼深呼,整理了衣袍,坐在外屋的李治烽一直听着房交谈,此刻起跟着游淼去,孙嬷嬷颤巍巍地来,又反复朝李治烽说:“你是哪儿来的人,怎地没见过,我们少爷命苦,你可得好好照看着……”
游德川了,不予置评。
“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木棋儿颤声。
母亲辞世几年后,游家的长辈老的老,去的去,也死得差不多了。
王氏说:“没听见说,歇了一天。”
游淼听到这话时,不是没有动过回母舅家的念,但少源茶庄的况他是知的,一个败家大舅,终日挥霍祖上积蓄。一个空有志向,却苦无钱财的小舅,这些年里少源茶庄也是不敷,回去又能什么?
游德川唔了声,说:“一路上还成罢。”
孙嬷嬷:“当年的事哎,都没想到压了这么多年,现在还不得消停……”
王氏亲自给游德川解袍,婢女们列队捧着巾,盆来,王氏又说:“给你们爷仨备了一桌小菜,的小酒,正好叙叙。”
孙嬷嬷还在这房中用茶,外木棋儿却忙不迭地来,朝游淼连打,游淼微一蹙眉,吩咐:“有话就说,嬷嬷不是外人。”
“爹。”游淼揣着袖,站在门槛外,一语,堂屋中
有?”
于是父亲把成婚前就已经定一桩亲事扶了正,也真难为那王氏忍辱负重,早已生一男丁,竟是能苦苦等候游德川十余年。待得游德川产业办稳了,方登堂室,明媒正娶地了游家。
游淼:“我去见爹一面,李治烽,你跟着我,木棋儿,你吩咐辆车,送嬷嬷回家去。”
了山庄二门,绕过院里,王氏迎了来,笑:“回来了?”
自己父母之间的关系,母舅家平时也没少提醒过,当年母亲嫁给父亲时,双方也并非郎妾意,而是游德川的一个堂伯说了算。让游家迎娶少源茶庄的乔珂儿。那年游德川还对长辈安排颇有一番怨词,更听说父亲在外面有相好的,只是母亲嫁过来后太会为人世,这些年里才相安无事,父亲没有再讨小妾,母亲也从不在幼年的游淼面前提起过这些。
游德川说:“你有甚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