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九遥那一跪，本是打算着先摆个诚恳的态度来，使得守言不要怪罪的，却没料到会是如今的局面。

到了石阶边，却只见她施展轻功往飞掠而去，像极了一只轻盈的燕。

庄九遥说至此，守言看了寻洛一，打断他：“那阵不是我们设的。”

正发愣，不远传来砰一声巨响，他起望去，只见庄九遥刚刚放――他方才一脚踹开了这小院里最后一扇立着的门。

旁边三

守言摇摇，一句无事，又指指方才还晴朗着，此刻却已半阴的天：“你们看，即使前一刻天风轻，一瞬也有可能阴云密布的。”

“只不过？”庄九遥忙。

“守言长，我们在山之时……”

他还怔在地上。守言转过去，看着那连个墓碑也没有的，微微凸起的埋骨之地，：“半山腰上有个小院，我们偶尔用来歇脚，你们今夜可以睡在那里。”

他费力地起，认真地低，与寻洛仰望的视线对上了，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接受。”

他张了张嘴，尚未发声音，守言接着：“那阵不是我们设的，我们也只是有诀而已，解药也是有的，只不过……”

这方寻洛默然片刻，伸手去拉庄九遥，庄九遥却不动弹。他只好蹲来，使得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

庄九遥弯起睛：“你什么呢？留遗言么？你别忘了我可是药王谷的人，我没开定论治不了，你便莫在我面前说自己要死。”

守言指指崖那边的院：“只不过大约已化为灰烬了。”

“我？”守言一笑，“我自然是要去清理门了。诸位少陪了。”

庄九遥愣住，转看了寻洛一，似乎是没理解守言的意思。寻洛朝他笑一笑，又看向守言长：“原是我自己跟踪长才了那阵，向您赔罪了。”

寻洛见他边自言自语边走远了，抿了抿唇，又低看自己的手。握起来又松开，松开又握起来，这双手如今还是能拿剑，却无法真正招了。

说完这话她回，和善地对着几人笑一笑，一步步朝那石阶走去。庄宁儿踌躇了一，转看一庄九遥，还是牵着谧儿和祁云一起跟了过去，想送送她。

“那您呢？”庄宁儿问。

“我不接受。”

说完转朝着崖走去，还状似不满地在嘟囔：“你是瞧不起我么？这简直是对我医术的侮辱。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解药去，找不到我便自己给你制。我们赌不赌？你不准走，给我些时日，我一定能解你的毒。”

众人沉默良久，庄九遥突然扑通一声跪了。寻洛一怔，庄宁儿惊：“公！”守言缓缓转过来看着他。

她始终没一滴泪，背对着众人静立半晌，忽地：“本以为能逃过这一劫，上回她山回来，说是有毁掉那妖刀的办法了。我当时还十分开心，原想着了结这事之后，我们便能一起彻底隐居了。”

轻巧的杂一时皆腾起老，灰烬四散。

“你得已够多了。”寻洛笑一笑，伸手去，顿了一顿，拍上他肩，“我自小没什么朋友，不信神不信鬼也不信人，但与你却是……一见如故。在药王谷那一阵儿，是我这辈过过的最好的日。”

将守音埋了去。整个过程没有人动过守音的尸，除了她自己。

这一故作的姿态此时竟像是个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