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鸣呦颇不习惯对面一个大活人不声不响地坐着，觉得这样去都要消化不良了。

鸣呦仰着，脑仁像团浆糊，他还不忘拎起喝空了的酒坛，“好，去那儿喝酒……”

“敛尘醉”微辣带甜，酒劲却不小，不知不觉就上了。

。

鸣呦眨眨，角莹光一闪，一颗泪珠顺角过鼻翼，晕在了他凌乱的乌发里，“我只是……很失望，中容……你懂么……”

耷拉着，一会儿，又抬起来，突然，冲着沧海傻乎乎地一笑，眸里的光溢得满满的，在窗外的夜背景中，像星乍裂，碎片星芒皆落于底，他喃喃地问，“沧海，你可知……我最喜在哪里饮酒……”

鸣呦琉璃样的碧眸，闪着氤氲的光，雾凝于瞳孔，放大了目中虚茫，长长的黑羚般的睫羽，勉力地抬起又落，被醉意浸得湿漉漉的。

沧海把他放在一较为平坦的屋脊之上，“敛尘醉”的后劲颇大，鸣呦已完全坐不住了，他怀里搂着空坛，仰面躺在广阔的银河之，枕着沧海的大。

终于，他无力地放手臂，沉梦里，的呼中淡淡的酒气薄在空气里，浮起又散去

沧海默默地听着，看着。

“师傅”，鸣酒一酒气，怕醺着了沧海，赶紧捂住嘴，“您老，要不自己去蹓跶……吃饱了，我自己回去。”

沧海听到自己的声音被烛光染得异常温和，“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可好？”

又是几碗酒肚，他决定无视这块石，他喜等就等好了。

前那张冰块一般清冷的脸，晃了几晃，就自带了光晕。鸣呦打了个酒嗝之后，觉得差把自己都醺一个跟。

穿行而过的夜风，让鸣呦灼烧的脑袋更加糊涂，他阖起帘，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翻了个，侧卧着，看远闪烁的烛光，昏昏沉沉，落全是光斑。

沧海双手横抱着他，从酒楼二层的窗一跃而，在夜风中快速穿行，如矢般消失在夜之中。

这里是大禁，远近低的金屋像层峦叠嶂的山峰，在夜中乌沉沉的，此起彼伏延绵不绝。暗蓝的天空坠满了星，像一条发光的河，游向遥远的天际。

可他仍撑着困顿的，声音低沉沙哑，“中容，你曾经对我说……我总有一天会后悔……你错了，我没有后悔……”

他冲着窗外一指，不知遥遥指向的是何，“是那里……很多次，我坐得的……看他……”，他单手支着摇摇坠的巴，笑得既开心又落寞，“他有时候会笑，有时候会生气……边有许多人，男的女的，很多，……但我瞧得来，他……很孤单，他总是发呆……，像在思念谁……”

中容是芝华在幽鸣天的好朋友，一只与他一起修炼成形的树，沧海想他一定以为自己枕着的是中容吧！

他伸一手指，探向前迷蒙的烛光，指尖微动，像在描摩着什么，喃喃自语，“沧海……等不到你，我总要……回家的……”

风声呼啸过耳，鸣呦把往沧海膛靠得更紧些，嘴里嘀咕着，“我原来也会这样飞的，只是现在……不敢……”

沧海笑了一，这小东西还没太糊涂，知现在是鸣呦的份，四百年的小妖，哪里会腾云驾雾。

沧海也不言语，仍是一动不动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