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多宝灵君”,鸣呦作了个揖,脸上却是嘻笑脸的。
多宝的表堪称“胡瞪”,“小老儿我呢,本来是有宝贝的,但一看到你呢,就没了。”
鸣呦也不吭声,但笑不语,由着他看,数百年不见,多宝还是圆的,圆脑袋圆,圆脸圆,像条足了气的多宝鱼。
多宝这才想起,那日同沧海说起,芝华兴许失了一些魂,已忘却前尘,他总不好把气儿都撒在一个得失忆症的人上。
鸣呦摇苦笑,小老,真记仇!
虽然不知一心求死的自己是怎样逃过那一劫的,但八成与解羽和多宝有关。
多宝不是不去,是还生着芝华的气。
即便如此,仍是没好气儿地说,“没有!”
除了长得没有芝华好,那一举一动的狂妄劲儿和芝华简直如一辙。
掀了盖凑在鼻尖闻了闻,清香扑鼻,应是补气的仙丹!
多宝捻着长髯,正笑眯眯地将自己的宝贝一件件把玩观赏,中还“啧啧”有声。
他毫不见外地拿了只净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凑上去闻了闻茶香,“老儿,茶不错嘛!”
“每日一粒……”
多宝张了张嘴,犹疑地问,“你是沧海的小徒弟――鹿鸣呦?”
鸣呦捡了张树凳坐,老儿还真是恋旧,几百年了,这几张凳依然没换。
鸣呦也不生气,喝完了那盅茶,站起来,“看来我不招人待见啊”,他弹弹衣袖上的一片落花,“那我走了……”
多宝长胡扬得老,眯着睛看鸣呦。
望着多宝那双圆溜溜黑豆似的睛,望着望着,不知怎的,睛就湿起来,鼻翼闷发酸。
看沧海一,都要喜得溢蜜来!
多宝嘴唇翕动了两,“芝华”二字险些脱而。
鸣呦欠给多宝斟了茶,笑得人畜无害,“我早就听说有位多宝灵君,宝贝一箩筐,这不,今日闲来无事,就来瞧瞧。”
猛然间看到台阶上冒来一个陌生面孔,把他唬了一。
当初那些年,沧海清冷、解羽恬淡,他与芝华倒是都穷折腾,所以私里关系最好。
了两级台阶,忽听多宝,“站住!”
此时回想,连自己都觉得可笑,更遑论其他人是如何看待他这不知羞耻、离经背典的行为!
鸣呦使劲了一鼻,咽了哽咽。
可叹,芝华离去,与解羽告别,竟然没有只言片语留给自己!
那香气,飘鼻孔,忽然就化作了,齐
果然,长乐仙台上,茶香袅袅。
鸣呦微垂着帘看杯中清绿的茶,一圈圈涟漪,昔年不舍的自己。他自问没有愧对任何人,却只对昔日对自己关照有加的多宝心怀欠疚,不是不愿来别,只是不想让多宝事后回想起来,无端凭添伤!
鸣呦看着多宝板着的脸,依然颇有喜,他忍俊不禁地笑,“没有什么?”
鸣呦欣欣然地一回,一样东西直冲自己面门飞了过来,他赶紧伸手捞住,是一个镶金嵌玉的小木盒。
半晌,多宝捋着长长的白胡,故意冷着一张脸“只听说沧海君收了关门弟,小老儿一直没得空,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多宝别过,不理他。
往台阶走了两步,又回斜瞟他,促狭说,“我可真走了……”
再看仙台,哪还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