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那么一天么？他将长久地与李顾失去联系，他将再也听不到李顾对他关心的话语。聂岩那个决定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呢？他纪知青吗？他如果纪知青为什么又能狠心走呢？纪寒星整个人蜷缩被里，他被巨大的孤独和无助淹没，只有手中这个小小的手机是他的救赎，串起他跟李顾的联结。

李顾在忙中时间给他打了个电话，也许是喝了酒，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雀跃的，能够受到他那边的闹，他说：“星星，新年快乐。你吃饭了没？”

纪寒星把手机紧紧贴着他的耳朵，他不想错过李顾的一儿声音。可是他自己说不话。

“什么？”

“嗯。”

涂玉明这醉鬼当然不会接他的话，又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顾哥，你知吗？我要跟你说个秘密。”

李顾在那边低低一笑：“那我先挂了，早送他们回家我也早回。”

与深渊缠斗而不付任何代价。纪寒星早就知这个理。可他现在害怕了。他想那些少年壮志不言愁的人，真的是因为有足够的壮志可以打败担忧么？还是因为他们尚不知人生可以残酷到什么程度，只需一腔血就可以往前冲？

纪寒星把冷掉的饭菜倒垃圾桶，袋拧紧了，拎到外面的垃圾站扔掉。他早早上了床，冬天的被褥摸上去有些凉，纪寒星钻去，把李顾的枕抱在怀中。嗅到属于李顾的气息使他略微到一安心。

涂玉明不肯说，非要招他过来，李顾只能忍气吞声把耳朵贴过去

公司的人也都知涂老板有了个漂亮女朋友，婚期将近。年底的庆功宴上大家都没放过他，把他整个人灌得晕乎乎，李顾费了老大力气才把涂玉明拖回家里来。兔混地拍他：“李顾，顾哥!我真的，我以后回了家，我在我们村，给你修个庙，把你供起来！我儿一定要认你当爹！”

如果杨宁知自己余生会活成这个样，他还会踌躇满志地带着一勋章去一个卧底么？

涂玉明最近是人逢喜事。他本来年底就想去领结婚证的，不过一直也太忙了，事都赶在了年底，他还没有正式去小闻家里拜会过长辈，领证的事就只能暂时搁。他和小闻说好大年初一一起回她的家。

“嗯。”

“哥把最后几个人送回家，上就回来了。”

他回家之后本来为自己准备了一堆盖弥彰的说辞，可李顾没问。李顾对他的悉心照顾让纪寒星忍不住心，他想要么告诉李顾吧，如果这个世界上唯一只剩一个他能信任的人，那一定就是李顾了。可现在他不想说了。他李顾，恨不能李顾整颗心都放在他上。这份是狭窄的，容不得其他任何人和事来瓜分掉李顾的注意力，可这份里也有仁慈和悲悯，他不愿李顾为他担忧。他总希望自己是大的，可以保护李顾，而不是把李顾也拖到这样的深渊里，从此担惊受怕。

李顾听得好笑，一边艰难地挪他一边：“你可得了吧，你们村就是我们村，我年纪轻轻地被你供起来，以后村里小孩见了我还以为怎么着呢。”

听他许久未曾说话，李顾声音越发柔和，哄着说：“是不是不兴啦？哥今天真的有事，不过就快回来了！回家给你补个大红包，我们星星又长一岁啦。”

还有李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