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琛还是一动不动。睛直视着空无一人的正前方，仿佛刚刚那场狂风暴雨在他里不过小孩过家家般的玩闹。我突然又自卑了起来。我为什么这么焦躁？他自己都不在意，我在意又有什么用？

钟伯琛终于有了些许的表，是一抹萦绕在眉间难以察觉的焦虑："臣不知。"

要命了。

我一把抓起龙案上的茶杯，猛地砸向地上。白瓷的杯摔在玉阶上，瞬间粉碎骨，清脆作响。大殿里的吵闹声戛然而止。我踩着细细的瓷碎片走玉阶，一步步走到钟伯琛的旁。或恐惧或震惊的目光集中在了我上，如同千万寒芒。

钟伯琛跪得笔直笔直的，脑袋仰着看向我，一言不发，依旧面无表。我也望着他，耳朵里全是满朝文武指责他的话。乌乌泱泱，七嘴八，愣是把吏尚书的辩解声给压了去。礼和二位尚书急得团团转，也跪在一旁求我查明真相，不要听一面之词。可惜他们几人的声音完全扛不住铺天盖地的叫骂。我甚至听见大殿某个角落里传："钟大丞相这么年轻能当上丞相，想必手段了得吧？"

我只能看着他挨骂。

殿的吵杂声越来越，声浪向坐在皇位上的我，震得我两只脚发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不胜寒。我只是个摄政王罢了，这皇位我本不能坐，但是你们非要我坐。好了，我坐上来了。结果又如何呢？

别我了。

我继续看着钟伯琛。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呐喊。

我忽然明白了。他是想让我拿个态度。然而我凭什么要拿这个态度！就凭那玉佩？就凭那想不起来的陈年往事？凭那坛酒？还是凭你这自持清的模样？！

"你觉得我会说什么？"我低问向钟伯琛。

唯独他没有看我一。自始至终，连一个神都不给我。

我正在懵，吏尚书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咣当跪在钟伯琛旁边喊："殿。不关丞相大人的事。是老臣..."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臣激愤，纷纷指着钟伯琛后脊梁恨不得戳个窟窿来。我还是没作声。我得给钟伯琛一时间。哪怕是狡辩也好，起码把事压来。结果我们钟大丞相向前走了半步，就地一跪："臣有罪。"

可是我一低，无意中发现他那附于膝上的双手，握成了两个拳。

"后门可是丞相大人亲自开的，他自己也承认了。"大理寺卿正义凌然地直脚。

原来你是在意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看着我作甚？让我当着大家的面偏向你吗？也不是不可以，可问题是...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听见他们说你什么了吗？

，钟伯琛也跟这事儿有关系，他徇私的就是吏尚书的私生。据悉，钟伯琛在科考期间私会了那名男，翌日便通知他去翰林院任职，直接省去了中间的考试过程。

我惊愕。钟伯琛是能这种事的人吗？于是我看向钟伯琛，希望他能拿个合适的解释来。谁知我们钟大人迎着我期许的目光，慢慢悠悠地说了句："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