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玉山听他字字恳切，句句真诚，便也舒了眉yan，

“浑鬼，你哪里又知dao我心里想的……我心里想的，只要你无病无灾就好。若你有个万一好歹，我这一条命，且不知往何chu1去呢？今日我见姑母那样病重，圣上那样痛心，便忽地想起你来。想你若有一日，成了那两人中的一个，我竟骇得无可不可，连话也说不chu了。”

“你且放宽心去……”那王大公zi见他yan中带泪，慌忙将他揽jin怀里，一行抚着他背，一行呐呐说：“好容易劝住的，这会zi又哭起来了。你看我甚么时候三灾八难的？再提这些，便要怨你咒我不好了。”

玉山闻言，心说自己是傻zi不成，哪有成天把“好歹”、“万一”挂在嘴边的。他忙向那王大公zi赔罪，又dao：“我怎敢咒你，不过实在乱得很，一时辩不分明……”他说到此chu1，便又记起在gong中想到的三chu1忧虑来，因对那王大公zi细细说了。王jin见他思虑深远，见微知著，更有一番缜密考量，心xia暗自佩服不已。

于是二人映着灯火微茫，促膝而谈，将锦园歇台、余家争权两事，前前后后，诸般对策，巨细无遗的说了。而那琵琶伎念着正事，竟也将余妃之死稍稍淡忘了一刻，一双桃花yan中颇有几分冷yan看世的清静通达。

玉山哭了一夜，实然气力已尽，不过为着心中记挂，不肯睡去。待二人将此间经过理顺，万种因果查明，便掌不住松xia一kou气来，登时睡意滔天而起。他也不guan桌上那灯，径自扯过一条锦被，胡乱脱了衣服，靠在那王大公zixiong膛上合yan便睡。

王jin看他昏昏然低语，摇tou苦笑了一番，却又不敢动弹。只好让小雀来灭了灯火，自己则轻轻倚在屏风榻上，也囫囵睡去了。

待到晌午时分，日上三竿，天光大亮着照jin窗纸。那琵琶伎方因饥饿而睁开yan来，他展yan四望，见那王jin姿势别扭的靠在窗边，料想是自己罪过，却又禁不住心中一甜。玉山轻手轻脚的披衣xia楼，让小雀端shui来洗漱，又喝了一碗粳米甜粥，方缓过神来。只是他那一双桃花yan皆哭zhong了，睁着又费劲，只好细眯着yan睛，指使小雀去拿素帛素绫，银簪银带。小雀看他那样zi，想笑又不敢笑的，忙掩着嘴慌里慌张的跑了。环儿究竟看不xia去，转shen拿一条棉布帕zi，用冷shui沾湿了，与他细细敷在yan上。

于是，待那王大公zixia楼时，便见玉山正仰tou靠在桌边，脸上ding着条素白手帕。王jin见状差dian笑chu了声，心中幸灾乐祸那琵琶伎也有今天，故意要凑过去闹他。只见那王大公zizuo贼似的屏气凝神，鬼鬼祟祟，挪到玉山shen边，低tou便照他耳垂tian了一xia。

玉山骇得差dian蹦起，一把抓xia那帕zi，瞪着yan睛斥他：

“xialiu胚zi，作甚么呢！”

那王大公zi见他神气活现的，心中稍定，便又与他鼻尖对着鼻尖，细细看了看，说：“我看看……你这yan睛的zhong，究竟消xia去没有？”

玉山闻言啐他一kou，将他搡开，正要发难。却见永禄穿着一袭茶se遍地锦绵袍，腰系niupi蹀躞，足蹬墨se绵靴，着急忙慌的跑将jin来。

那小厮因见二人都在，便与他们恭恭敬敬行了一礼，kou中称dao：

“方才在街上得了消息，说余贵妃薨了。京城上xia，一律服素三天，禁歌舞宴饮一月。”

玉山听他汇报，心中纵然悲痛，却已有了预备。况且锦园诸事尚待料理，不是哭天抢地时候。于是那琵琶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