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曾料到的，他苦心孤诣为讨玉山喜的计策虽然大功告成，天衣无，却也搭了他自己。

第5章第四回

那琵琶伎接过酒杯，缓缓举至齐眉，向在座三人敬了敬，掩袖喝尽了。那雪白又纤长的脖颈在他动作间划一线若的模样，又隔了紫竹帘帐，朦朦胧胧如花雾交错，令人移不开睛。他饮罢，欠向在座行礼，又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襟，将那酒杯置在方凳上，抱着琵琶，施施然自后门离去了。

明玉闻言便忙指摘，“胡言乱语，说什么照妖镜，人家一粒珍珠便把能你治得服服帖帖。”

“你也要喝酒？”

说起玉山此人，不熟悉他的，都他是玲珑肝胆，温文尔雅，好一派谦谦君。但那些在他面前吃过亏的，谈起他来却都要皱了眉，说他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是一等一的难缠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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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公已习惯那琵琶伎成日颐指气使的模样，也不与他多言，将自己手中的乌银酒杯斟满了，递过去。

王见他不信，便微笑着挑眉，复又轻轻呷了酒，自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半晌，方自啐一：

而那王大公此言实然非虚，说到底，他在玉山面前再如何吃亏上当，伏低小，都是因他存心捧着他，让着他，着他。无论有没有玉山这个人，王大公那风光得意都不会变，而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想追上手的人，就永远没有落空的可能。

王大公惨兮兮的，却莫名有可……

“他要是狐大仙倒当真好了！”王调笑，将那白瓷酒杯取回了，用手抚着杯沿，上有一残存的淡淡的余温。他沉片刻，方又说：

王啊王，枉你人称京中一等一的风得意，无所不得，无所不能。那从前被玉山戏也就罢了，今日满座宾客，你这一世英名恐怕都要交代在这儿。

清凉的夜风自门钻，掀起紫竹帘，帘后黑紫檀方凳上一个雪白的瓷杯。四周灯火微茫，万籁声寂，而他那步履又那样轻捷，仿佛那个叫玉山的人，他的海青拿鹤的曲，都从未来过一样。

座听了那琴声，碍于脸面，不敢将那笑意显在脸上，却都在心中暗忖，今日王伯飞这“绣花枕”的名号，是无论如何，都要落实了。而那王大公却不这些思量，僵着两肩，如临大敌，又苟延残般的熬过片刻。待他弹过中篇时，脑海里那老夫终于神形俱灭，带着后半篇山琴谱不知去了何个角落。于是他停手，怔怔然看着那琴弦，端的是一个退两难。

玉山闻言了，复又将手掌摊开，掌心向上。

秦澍见他停手，心让王伯飞弹琴，果然是床底灯，遂一副了然神，连忙为他打圆场，大声嚷：“伯飞，弹错了，弹错了，快罚酒！”

那王大公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舍了琴弦，接过酒杯，仰喝了三大白。玉山自帘窥见他那样，掩着嘴低低的笑，又伸手来，指着他手中酒杯。王见状，问他：

这也怨不得别人，那琵琶伎圆老辣，柔佞

“你说这玉山，该不会是狐大仙变的？”

秦澍望着那空空的竹帘，忽然叹了一句，

“如此只消拿一面照妖镜，便可降伏了他，教他现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