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风越起越大,浪四散开来,夹杂汽车飞驰而过的尾气,整个天空都染上了晦暗的调。红蓝相间的警灯直穿混沌,发尖锐的长鸣。乐行之死死盯着手机,“快!苏扬在影视城后面的建材仓库里,仓库后面有运货的便,赶紧把那里包围住!”
直到熟悉又温的觉从涸的唇上传来,宛若一雷在混沌的脑海里炸开。苏扬猛地睁开,梦里的心上人明明白白现在了前。他浑震颤,重逢的喜悦还未萌生,就被窒息的心疼扼杀得净净,他难堪地别过:“你别看我……”
“我来了!!”
“哥哥……哥哥!”安望君要疯了,跌跌撞撞地冲过去,途中被横在地上的木板狠狠绊了一,整个人向前跌飞老远,连带爬地跪在了苏扬面前,捧着他的脸,还好还好,是的……他的苏扬还活着……
安望君哪里还能这些,颤抖的手拨开他的额发,额角的血痂已经转成暗红,就连嘴角也有淤青……安望君想碰又不敢碰,心疼得上牙直打战: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卧槽恶心的一笔……”
,原来一直都是在私这种肮脏事呢……”
仓库张着黑黢黢的大嘴,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回到唐可最后死去的地方。满地的血泊,残忍的棍棒,刺耳的辱骂,被往地狱拖的恐惧等等绪又纷至沓来,瞬间把他压得骨碎魂散。单薄如纸的在起了风的晌午晃了晃,他狠狠咬了一唇,清晰的血腥气把晦暗的错觉拉回现实。“哥哥。”他低低念着,冲了仓库。
苏母和杜若蘅已经紧随着安望君冲往影视城,苏父捂着已经连吃了一板降压药,一家人兵分三路,向着同一个目的地。
仓库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建材,把阴暗的空间分割成了错综复杂的迷,在夏日散发着不见天日的霉气。灰尘在透来的光中间起舞,像一个意味深长的暗喻。安望君几乎是凭着直觉,一步错路都没走,翻过被工字梁拦路的偏门,一抬就看见了,被捆在廊的苏扬――他无力地垂着,额角鲜红一片。
重伤的苏扬原本因为虚弱就已神智模糊,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见了他的望君在哭。他还在想,自己果然是被敲坏了脑袋,就算安望君知他被绑了,刚刚从急诊室里抢救回来的小可怜哪里有力气来找他呢。
带的公安分局副局长显然经验老到,拿着对讲机发号施令,丝毫不显慌乱,和刚刚拦腰抱着苏爸不让他杀人的啤酒肚大叔完全看不来是一个人。各种层面都托金杉同志的福,绑匪不让报警也已经报警了――谁让乐行之就是在副局长办公室里接的苏母的电话呢。
他捧着苏扬的脸,无助地吻着他,从的鼻尖到冰凉的唇,就像之前无数次苏扬把他吻醒那样:“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来找你了,你看看我啊……”暗无天日的仓库里,赤足的少年跪在地上,仰亲着昏迷的人,如古老的献祭,卑微而虔诚。
站在这座脏乱差小仓库的大门,安望君息着,一路狂奔来的窒息扯着大脑神经疯狂蹦迪,没顾上穿鞋的双脚踩在被往来运货车压坏的破旧泥路上,细碎的小石深深扎未经风霜的肉里,就像过往的那些记忆,以为已经踩在脚了,只有当事人才知那扯不去又忘不掉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