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望君刚刚帮苏扬把外卖放在桌上,闻言忙问:“你不吃吗?”
我所有的力气,都在那年的夏夜里,在找你的路上,已经被透支殆尽了啊。现在的我,只能听你生,听你死,听你,却唯独不敢听你恨。
安望君摆盘的手停了来,旋即放碗筷,也钻厨房,直接拿刀砧板,接过苏扬刚刚洗好的莲藕,熟练地切成刀块。“那我们一起,就快一。”
“小君,我……”
安望君以为苏扬只是门拿个外卖,谁知他不止拎着大盒小盒,还驮了一捆油麦菜两节莲藕两猪仔排。在开门的时候还晃了一,见着最上面的一盒草莓就要落,还好被安望君一个箭步接了回来。
苏扬看着那盒安稳无恙的草莓,偷偷舒了一气,突然有劫后余生般荒唐的想法。“你先喝粥,我去炖汤。”
可惜,在两人无意间视线相撞又不约而同地立即躲开时,他们就都明白,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恍惚间,两人都有回到了之前一起腻歪生活的错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我彼此都还在糊里糊涂的傻乐着,就这样一直黏糊到老,也不错。
粥是甜的,甜在嘴里,却甜不到心里,心里到底还是有一扇门锁着,而钥匙,在苏扬手里。之前的十年,苏扬把门一直开了个小,安望君得以瞥见一缕天光,一甜,一明亮。而如今,这门到底是关是开,安望君真的不知。他知的是,如果苏扬不想开,他自己真的没有力气逃来。
苏扬是真拿他没办法,再纠结去怕是汤炖好了能直接当晚饭。两人快速地将各材切好备用,排骨锅焯,最后一脑都丢给压锅。油麦菜洗净切段,油爆香蒜末,大火快速翻炒。安望君还从调料柜里扒拉来一瓶还没开封的耗油,苏扬直接用牙磕开瓶盖,给香气四溢的油麦菜再加一鲜香。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神经都万分紧张的两人恍如被捉奸在床,吓得心脏都快了来,安望君更是才恢复了一血的脸又被吓得煞白,扭缩回沙发里。苏扬心有余悸地瞪了一手机,是外卖电话。
着大太阳赶来的外送小哥前一秒还在抱怨,怎么有钱人的癖好都这么奇怪,一边要粥一边还要鲜菜,一刻,在电视里荼毒万千少女的逍遥王爷突然现,屁着火一样拎了东西就走。
苏扬试探着,轻轻去安望君睫上落不落的泪珠,手心还是安望君温的脸颊,自己上次这样抚摸的时候还是那天晚上,同样的手,却是完全相同而又不同的心境。
鲜绿的油麦菜锅,这苏扬持让安望君端去先吃,他把草莓洗了就来。安望君也没再持,乖乖回到餐桌,红枣小米粥还是温的,安望君拿勺搅了搅,慢慢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
“你先把茶喝了,我楼去拿外卖。”苏扬压悸动,拿起钥匙快步了门。
―你只要再想之前一样抱抱我,我就可以什么都不、什么都不顾,以后怎样都可以,缠着你也行,从此离开也行,都可以。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屋里又留安望君一个人,过了许久,一只苍白的手慢慢握住了那杯还冒着气的红糖茶,近似虔诚。
苏扬已经在麻利地洗菜:“我不饿。你一个中午没吃了,快喝粥垫一垫,汤我用压锅,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