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若是不用,寂闲连这样的状态都无法保持。”
陈月从她的医箱里找到她为苏寂闲特意准备的特殊细针,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闭了闭,压心底的惶然,伸手把苏寂闲的衣襟拉开。
“不……那不过是一句胡说八的签文而已,不可当真……”陈月低声喃喃自语,惶恐无措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是燃起滔天的火焰,“或许,也不是毫无办法……”
元宵趴在枕边,巴放在枕边沿上,盯着苏寂闲的侧脸不肯移开视线,耳朵微微耷拉。
苏寂闲仍是住在主卧,那天从始皇陵墓里来后便没再睁开,呼轻得几乎没有,温也低得可怕。
“陆泠风,回阳续命汤给哥哥用过了吗?”
泪滴落在茸茸的被上,留隐约的湿濡痕迹,密的睫被泪洇湿,泪痕犹在,而脸上的表却在渐渐淡去,最后变得无悲无喜,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冷静。
苏寂闲在这空茫中安静地、孤独地闭着,听着自己的心声,缓慢呼。
“陆泠风,助我施针。”
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
人依然是苏寂闲。
直到一束光划破黑暗,重的墨如被冲刷那般飞快退去,他的睫轻轻颤了颤,双缓缓睁开。
苏寂闲今年十九岁,而他年幼时的一句批命却是,活不过弱冠。
前
她的声音和态度都称得上平和,而被询问的陆泠风却是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垂眸,长长的睫将底的绪挡住。
他的目光有些暗淡,把狐狸团抱起来,放到床里的枕旁边,“元宵在这里不要乱动,寂闲会回来的。”
陆泠风轻轻应了一声,转领着她快步走向院。
陈月呼一滞,意识伸手扶着车车厢,“带我去哥哥的卧室!”
“陆泠风,我哥呢?”
被无尽的黑暗包裹,轻飘飘的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恍若于阳光无法及的深海,又或是天地未开的混沌之中。
“我在青岩学的太素九针,最后一招锋针可起死回生。”陈月把纤细的手贴在苏寂闲脸庞,摩挲着他安静沉睡的清瘦面孔,“我练了五年,便是为了这一刻。”
“嗯。”
陆泠风应了,弯腰把被掀开,被底一只窝在苏寂闲双脚之间努力用和温给他脚的雪白狐狸,被被掀开时它抬了抬,乌黑的睛湿漉漉的。
陆泠风看向她。
仿佛混乱得毫无逻辑的话,却让陆泠风脸骤变。
陈月赶到卧室扑倒床边,深呼了好几次后才给苏寂闲把脉,托着他白皙得毫无血的脸庞仔细观察。
“若是,失败了呢?”陆泠风轻声问着。
“这样吗……哥哥阴阳都在衰退,续命汤没办法阻止……”陈月握着苏寂闲的手,微微颤抖,“哥哥今年……今年十九岁了……”
车驶宅,陈月从车里来,看着前来迎接的陆泠风,眉突然一皱。
“他……睡了半个月了。”
陈月却是一笑,轻而凄凉,“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不用,哥哥会死,失败了也不过是这样的结局。但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成功,我便会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