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听到他的声音，屁有弹簧般弹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方小汤住哪里，要过海吗？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他是不是住在小渔村，还是就住在一条小破船上？你就那么放他回去？你没看他手上的老茧厚得扎人，还穿一双脱胶的球鞋。”不等秦再回答，她又扑向李路：“秦再来了，你可以说了，方小汤02年为什么退学为什么失踪，说啊！”

秦再叹气招呼李路：“去我家吧？”

“秦再，我们都以为人事档案上的记录代表着事实――我们两个白痴怎么就学不乖呢？”李路嘶嘶笑起来，那笑声比哭声还揪人心，“石严只花了5千块钱，就从技校

简简躺回去不动。

等秦再和简简都各盘踞一个沙发躺舒服了，李路才悠悠开：“秦再你去那所技工学校找过方小汤吧？我也去找过。你看到的是他第一学期就五门功课不及格主动退学吧？我看到也是这个。”

“十九”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调酒吧，简简很去那里装颓废。秦再熟门熟路停好车跑去，服务生也熟悉他，直接带他去简简她们那桌。

“那你快来‘十九’，简简在耍酒疯，我搞不定她。”

“重就是，他秦再会赚钱不会花钱，而我他妈的当了二十几年纨绔弟居然还就没学会怎么玩钱！”

李路屋后就在沙发上，简简想了想，主动跑去厨房泡了三杯咖啡。

直到音乐中止，收音机里响起主持人怀旧的诵读声，秦再才发现手机上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全是李路打的。

似乎听到简简在嘟囔什么，秦再瞪她：“那酒还灌不醉你，再耍酒疯我就把你扔去。”

秦再家位于海边的一个档小区，简简第一次看到他的“豪宅”时，说了一句：“秦再你真是赚钱了。”

李路被简简推倒在沙发上，两人跌成一堆。

秦再压简简：“等他冷静，你也喝咖啡，吃果吗？”

简简喃喃：“李路你能不能说重。”

再不想听那些支离破碎的煽散文，噼噼啪啪更换了一通频，总算找到个没人说话的电台。音乐声淌在车，在方小汤坐过的地方萦绕，很熟悉的曲调，很熟悉的歌词，穿过耳膜钻心去。秦再把声音调到最大，跟着广播放声大吼：“不忧愁的脸，是我的少年。不苍惶的，等岁月改变。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人和人互相在街边，再见……”【1】

秦再看着窗外，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忙调转方向去“十九”。

喝了酒的两个人是没法开车了，秦再与酒吧约好第二天再来取简简的车，然后把那两人赶上自己的车：“简简坐后面，李路坐副驾，系好安全带。”

李路压低声音：“你那边几个人？”

“什么事？”

简简了发，拎起包跟着两人离开。

“方小汤已经回家了。”

简简耍赖：“不准走！你们不给我说清楚我决不走。”

“大路――”

“秦再你在哪？”

简简大骂：“靠，秦再！”终究不敢多说话，乖乖坐后排。

秦再把李路拉起来，冷冷地俯视着简简：“随你。你要在这儿睡一晚也随你。”

简简趴在沙发扶手上，又哭又笑，李路在一边呆坐着，似乎已用光了力气。秦再走过去，数了数桌上的酒杯：“没喝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