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状元写横幅，是公；父辈们的恩怨，是私。这两件事本不相。”方小汤摘片竹叶，踢了踢脚的包，“这些都是你的书，我也要走了，你自己保吧。”

秦再开完庆功会后满校园乱跑，终于在紫竹林里找到方小汤。

治斗争的替罪羊。千百年来玩不厌的把戏啊，总要有人背黑锅的，不是方大钧还有赵大钧李大钧，这是“伴虎而眠”的必然场。

简简也来求方小汤，要他跟自己上京城读书。我们学校旁边也有技工学校，我俩一块儿有个照应。方小汤继续笑，秦再拖着他爸上学那是尽孝，你个大姑娘拖着个男人上学算什么事儿

张老师帮方小汤找到外省的一家技工学校学电脑，那所学校不需要学成绩并且学费便宜。

那几天，五中风云人秦再再次成了全市焦。秦爸爸穿着雪白的短袖衬衫，站在摄像机前幸福地笑。许多市民都记得那个收废品的谦和女人和聪明男孩，也记住了这个把前市长拉，单枪挑翻了方圆集团的神经质男人。

方小汤回，灿然一笑：“班长，祝你一帆风顺！”

听到他的脚步声，方小汤淡淡回：“恭喜你。”

李路考上了本地的一所二本，学的人力资源。他力劝方小汤复读，还背来一书包钱说方小汤今后几年的开销他包了。方小汤笑，我好歹是方圆集团的方少，瘦死的骆驼比大，用得着你来资助？

考成绩来了，秦再众望所归考了全市第一，却选择了一家沿海城市的二本，因为那里给他额奖学金，还为他父亲安排了一份杂工。虽然第一名就读的学校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全市状元，五中的庆功会还是要开的。

知自己没什么生气的立场，可方小汤还是忍不住想骂人。还好现在活着的是老九，如果换回方少，还不得再次自杀？

方小汤猜到了石严和方大钧的计划，他所能的只能是假装不知。他的人生本就披着戏装，不介意多演一场。

方小汤也看电视，本地的每个电视频都有考状元的独家采访。虽然秦再每次都带着不变的笑容对社会对五中表达不变的谢之，但方小汤照样每次把他的表演当独家新闻看。数着秦再耙发的频率，方小汤暗自好笑，频繁耙发是秦再不耐烦的表现，他笑得越诚恳，双里的倦怠就越满。

有什么办法？人总要学会长大，总要学会妥协和忍耐。

方小汤知石严的事。石严小时候家里很穷，每日三餐都是到餐馆等剩菜，那时候，只有方大钧可怜他，每次给他留一碗净的剩饭，还专门为他煮一碗汤。他一直深得方大钧信任，掌握了方圆集团很多幕机密，所以这次他的倒戈，让方大钧的对手和成江新上任的市长喜望外。

石严是个心的人，没想到方大钧也能如此决断。为了保住暂时失势的靠山和完全掌控方圆集团资产，他不惜陷牢狱，扔个宝贝儿漂尘世――除了那套房，没留一分一毫。

还记得方大钧被抓前那晚，方小汤午夜梦回，听到他坐在床边泣：“小汤，但愿我的决定没有错，我现在只能信任石严。”

看着方小汤离开，秦再一阵心痛，他大叫：“方小汤，你恨我吗？”

“庆功会的横幅是你写的？”

“张老师说你喜我的字。”

“为什么还要帮我写？我，我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