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前,林二到城里找了份活计。他在酒楼里替人打杂,每月八钱银,还包吃住,就是起早贪黑,日过得比较辛苦。好在酒楼的老板通达理,平日里待他不错,每月还准他回家休息一天。
死前一刻,林二脑海中浮现此生最遗憾的三件事:
角溢的苦涩泪被雨冲淡,林二摸了摸自己怀里揣着的药,恨而终。
这次,他爬不起来了。失力垂危的人躺在血泊之中,任由雨淋打肆。他想不开,自己怎么连买药这小事都不好。
罗氏着个大肚,站在床前望着林二。
秃秃的路面浸了雨,踩在上面很容易打。回家的一路上,他已摔了不止一次。
一块野地里。
瞅见罗氏的孕肚,林二脑中混乱,一时分不清虚实,于是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掐了一,竟疼得蹙眉。
林二撑手缓缓站起,原地踉跄了几,不顾脑失血过多而带来的晕眩,他手脚并用,攀着岩石往上爬,五指紧抠着岩石的凹、凸,双脚一寸一寸地向上移步。可惜,脚再次踏空,他重新摔回深沟里,像刚刚那样,仍是后脑着地,致命之再遭重创。
“阿二,你这是要往哪里去?”看林二匆匆忙忙穿上鞋就往外跑,罗氏扯住他的手臂问了一句。
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一米多宽的岩沟,沟很深。走到这里,林二警惕地放慢了脚步,尽他足够小心翼翼,但还是脚后跟一,失足跌沟里。后脑勺着地,撞在的岩石上。
早年,年仅八岁的被爹娘忍痛卖到富人家里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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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微微迟钝,这才松手让林二门。她直觉儿今日不太对劲,以往林二是从不偷懒赖床的,今早却睡到这个才醒,而且林二醒过来的模样还懵懵的……或许他最近太累了吧,罗氏想。
“怎么了?”罗氏疑问。
……
并不。
“阿二,赶紧起床了。”
在旱灾饥荒中生的弟弟,既喝不到母亲的,病了又没有药医,最终拖延至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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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灾时,云县闹饥荒,为了争几个野番薯,父亲和人打架,因此被废掉一条。
“……”林二愣了片刻,回手问:“娘,爹哪儿去了?”
“这孩,你睡傻啦!”罗氏急得拉过林二的手查看。
原本已死在雨夜中的林二,意外在罗氏的叫声中睁开了睛。
林二昨日才带着工钱和粮从四方酒楼回来,看着又要离家城了。想到这里,罗氏后悔刚才把他叫醒。儿难得回家一趟,多睡会儿是可以的。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林二:“……”
两个中年男正为番薯争持不。
不妙!他意识想起,父亲因番薯与人争执并被打断的事。
他觉到,有一温的从自己后脑,混合着雨,带着淡淡的腥味。
罗氏:“你爹到野地里挖番薯去了。”
这时,他十六岁。
林二倏的坐起,睛,把母亲看了个仔细,顿时惊住:“娘,您……”
林二回:“我去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