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费云扬手上的绷带打成最后一个蝴蝶结时，费云扬睁开了。

这是自他醒来以后费云扬第一次喊他。

“离离……”

费云扬的双手拉开陆离的衣摆，伸了去，不知足地抚摸他的腰腹，唇在陆离后颈游移。

陆离低盯着黑白分明的地面，微微有些晃神。半秒后，方才如梦初醒，向殿奔去。

费云扬恍惚地朝他伸手，伸到一半，突然又电般撤了回去。

夕阳将他们的影划割在一明一暗两个世界。

陆离看见那个浴血的人慢慢走上百十级台阶，最终站在了自己面前。

这孩……陆离无奈，是受伤了吧，居然还拖了这么久。

陆离嘴角了，原来这里是有升降梯的，虽然是很老式的那种，齿轮和梯厢都暴在外，但好歹……不必傻乎乎地爬九楼啊！！

陆离正要回，突然觉得自己脑后一重。

那人站在自己面前，缓缓抬手，将指上冰凉的血迹抹在自己脸上，然后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与陆离错肩而过，慢慢往大殿里走，影消失在阴影中。

陆离掩饰般地把手往后藏了藏，不太自然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关着我……”

陆离终于找到了，站在的台阶上，深深皱着眉，空气中传来烈的血腥味，刺的阳光让他不太适应，于是抬手挡了挡。

陆离将这些尽收底，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转就要离去。

陆离浑起了细密的鸡疙瘩，在费云扬怀里。

不远一个黑的影由远及近，靴已经踏上了台阶，黑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一挡，他终于能够看清，在他面前方的四方形广场上，伏尸无数，黑压压静悄悄地一片，有些甚至是被拦腰砍断，死状惨烈。

陆离本来心憋了一气，经费云扬这么一喊，认命地叹了气，堵在心的那气刹那间消弭于无形。

逆着光，陆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是喜或悲，但他依旧仰倔地望着。

他被人在墙上，濡湿的落在耳后。

他想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好不容易逃离了又巴巴地跑回来，既然费云扬疏离的态度表现得如此明显，什么都不肯说，那自己就去找可以说话的那个人。

只是他尚未迈一步，后腰被一大力撞了上来。

他扶着大殿门框，一阵晕目眩。

栏杆前低望了一，愈发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就好像在曾经的某个梦里，他梦到过一模一样的场景。

陆离笑着说：“好了，好看吗？”

陆离追上他，就站在他后，费云扬转过垂眸望着陆离的手。

大殿里空空如也，陆离急匆匆地转了个，顿了顿，朝旋转楼梯跑去。

“还不说吗？

费云扬抬手看了看，没有作声。

被自己蠢哭了的陆离放缓脚步，待费云扬落地后才重新踏上了升降梯。

陆离闭了闭，压抑心的酸涩。

纵是陆离过很多战场，见过大大小小的战争，见过很多血腥场面，也不得不被这一幕吓得发麻。

费云扬直直趴了去，压在自己上，没了其他动静。

费云扬没有回，径直穿过长廊，回到了陆离逃来的那个房间，站在门看着满地碎片，他顿了顿。

他很快搜寻到了费云扬的影，不过不是在旋转楼梯上，而是……

“别离开我……”费云扬的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