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里比十几年前的那个细不少，最端的油柔顺清甜，香草的冰淇淋馅冰糯醇香，缀在其中的草莓果酱和草莓酸甜交错互补，而那些细碎的小榛仁儿则算是品尝时的一种趣味。

尹晟所谓的礼是一个又一个的大纸箱，从门廊搬屋，短短几步路，尹晟来回走了五六次，搬完的时候肩和发梢都有了落雪。

――他希望尹晟能平安，无灾无疾，安稳一生。

苏葳突然发现他没有什么与自己有关的愿望了，他这一生已经过完小半，他过了一段不应属于自己的跌宕起伏，也尝到了无果无终的涩苦。

“.…..我自己来，小晟，小晟，我自己，唔――”

苏葳帘微动，他对着前零星的火光怔了很久，久到尹晟都噘着嘴贴到他耳边嘟嘟囔囔的提醒他糕会化掉。

尹晟如果有条尾巴现在估计就摇起来了，他又舀了一大勺送到苏葳嘴边，年轻俊朗的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神气劲，“对了，除了糕还有礼，穗穗，你自己先吃，我去给你搬过来。”

尹晟用刀的时候很利落，手指、手腕、小臂，所有的动作都是脆迅捷，毫无拖沓，悍的肌肉随着发力的动作将西装衬衫撑起轮廓，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拆包装的动作而已，却有着能让人面红心的魅力。

苏葳算是免疫力的，大抵是由于秦峥当年也是个人形自走荷尔蒙，他见怪不怪也就有了抵抗力，再加上他天生在这个方面缺一弦儿，总之尹晟刻意的卖对他完全没有诱惑力，他所关注的箱里是什么，以及尹晟有没有因此破费。

尹晟这一勺是从挖到底的，苏葳鼓着腮帮被他了一嘴，第一个觉除了凉之外还真的什么都没尝来。

“好吃吧？我挑了好几个，挨个尝得，就数这个最好吃，我特意没让他们加巧克力那一层，知你不喜。”

秦峥土长眠，尹晟重整旗鼓，他当年无力去的那些事尹晟已经全权理好了，仇怨结清，血债得偿，而秦峥予他的恩他也应该算是还清了。

“还是草莓味的，我特意去挑的，你肯定喜吃，来，快尝尝看――”

苏葳低低的叹了气，他重新扣紧了自己的十指开始许愿，他这一生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他没有任何值得期许的事，所以他替尹晟许了个愿。

苏葳端着糕好奇的凑上来看，尹晟蹲在地上献宝似的拿着小刀把塑封和胶带一一拆开。

片刻之后，所有的箱拆封，来的东西寒酸而简朴，甚至都不值那个运费钱

的脊背，他本想稍稍直了后背离开这个过于亲密的环抱，但他却没能到。

苏葳许过愿之后，尹晟赶紧抓紧时间切糕，始终看着就要指向午夜，他可不想让苏葳在十二之前还过不成生日。

他替秦峥敛骨，为秦峥守丧，兜兜转转十余年过去，秦峥与他的事其实早已有了终结，秦峥枉死的那几年里，伤痛可以让他苟延残，但事到如今，他必须很清晰的认识到，秦峥这个人其实在很多年前就与他毫无关联了。

苏葳一边打颤一边眯起了睛，北方寒冬的深夜，光着脚踩着温的地吃冰淇淋糕实在是一种过分享受的事了，他跟个猫儿似得缩了缩脖，即使被冰得牙疼也还是咽了嘴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