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什么？”项以城一边理着他的额发，一边问。

“我想和你在一起。”他很不甘心地说，“想和你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如果就那么死了，被抑郁症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的神障碍折磨死了，我会很不甘心的。”

林希抿抿嘴，又伸了燥的嘴唇，又抿了抿，磨蹭了好一会儿。项以城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缩着往项以城的怀抱里钻，像是要汲取温。

第二十四章

他本以为他的世界只有黑白，发病了是黑，不发病是白，只有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才会看见鲜亮的彩。林希从来没有想过生命里会多一个人，而这个人带着他想都不敢想的和陪伴亮了他整个世界的彩。

林希抓紧了项以城的衣服，“有了你以后，我开始不甘心了。”

一觉睡到正午。

林希从来没有那么渴望过去当一个健全的正常人，也从来没有那么渴望过生存。

“恩，也没什么……”林希想了想，他没有要隐瞒项以城的意思，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就是害怕了。”他说。

一整夜的，他都能觉到他的不安和脆弱。项以城一遍又一遍地索取着，像是要从紧贴的间获得安全，林希予取予求。直到天明，两人才偃旗息鼓，林希累得一手指都动不了了，任凭项以城抱他去清理，又搂着他回床上眠。

半晌，林希悠悠开，“害怕死了……”

“我本不，只是在倔地死撑而已，找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说服自己还不能死，不能这样死。”林希轻轻笑了笑，“其实我曾经想好了，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撑不去了，就要去找一个花开的地方长眠，安安静静的，舒舒服服的，再也没有黑暗。可是……”

“宝贝儿……”他可怜兮兮地抬起，湿的

了全是恶心的酸味。项以城把盐拿给他，林希抿了一，还没咽去就被项以城封住了嘴唇，灵活的长驱直，温柔又势地侵占他腔里的每一寸，带给他酥麻的快。

林希移开视线，转而，“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抑郁症其实并不可怕吗？”项以城了，林希继续，“但其实我怕，发作的时候怕黑夜，怕窒息，怕周围的一切包括我自己，好像任何一样东西都能把我推万劫不复的地狱，好不容易熬过去了又会害怕一次的到来。前方的路只有一片黑暗，而最可怕的是这片黑暗没有尽。”

虽然林希说了没有那样的念，但没事肯定也不会失控地过量服用抗抑郁药。项以城耐心地哄着他，“宝宝，昨天发生什么了？愿意告诉我吗？”

醒来后，林希只觉得浑酸痛，项以城请了假，照例给他把早餐送到了卧室。吃完后，两人依偎在一起，项以城一边给他腰，一边亲吻他的脸庞和脖颈，轻声说着悄悄话。

林希想，这次项以城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

项以城的手一顿，从林希的额前离开，好让自己看清楚他的表。

林希的眶红了，他舍不得。昨天就是，低落、消沉的绪跑来他就害怕得要命，怕是抑郁症发作，怕又会控制不住地伤害自己，怕没办法继续和项以城在一起，所以他真的没有任何想要寻短见的想法，他只是想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