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我能不能负荷?”林希的语气有些愠怒了。
林希曾在面对人群时,比如说上台演讲或是人多又嘈杂的地方发作过几次惊恐,也有反复的焦虑,但无论是以前的神科医生还是现在的陈丰,都认为这与社交障碍症关系不大。无论林希承不承认,是否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源都在于他回避社交――形象地说,林希这人,面上和你笑嘻嘻,却从来不会让你去摸他心里的那条“狗”。
“我跟你说,之前我不是过来帮你送换洗衣服吗?”林希兴致地把认识项以城的过程和陈丰说了一遍,事无巨细,就连吃火锅了什么菜都奇葩地复述了一通,不知比平时心理治疗积极多少。
这句话他听了至少不十遍,林希绝望地想到。他第一次觉得人生无望,不知该怎么的时候,医生教给了他这个方法,他还觉得新鲜的,但十几年过去了,他不填空题,却也厌倦了这种没有休止的选择题。
是了,林希绝望地想,他就是需要一个人给他一个专业的选择,但神科医生从来不帮病患选择,他们永远只给建议,还是那种模棱两可的建议。
“对对对,就是那个,”林希乐开了花,一扫方才的阴郁,笑得连睛都看不见了。“你怎么连外科的医生都摸得一清二楚?”
久而久之的,他的社交能力就失常了,尤其是在他越想好的场合,焦虑和惊恐就越严重,可林希并不会承认这是“回避”问题,因为一旦承认,陈丰就会迫他“正视”。
是的,人间不值得。不值得纠结,不值得痛苦。
陈丰忍住吐槽的望,解释,“……他在院里有名的,年纪轻轻就破格当了住院总,有能力,长得又帅,我们这儿的护士每天都在聊他,怎么了?”
林希又坐起了,决定把痛苦的问题抛到一边,来谈谈另一个不痛苦,甚至在林希看起来还有搞笑的问题。
陈丰想了想,“项总?项以城医生?”
反正答案的最后永远都是任何一个选择都比死亡来得好,可累了、疲倦了,他还是想问人间有什么值得的呢?
“你知你们医院外科的住院总吗?”林希问。
“我没有。”林希猛地坐起,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睛,分外无辜。
“我不能替你决定。”
天分,连一千米都没合格过,不该让抑郁症背这个锅。至于集和加学生会,是因为林希本不想加――或者说,他想,但他怕,所以潜意识里拒绝。
陈丰耐心地继续,“还记得我教给你的方法吗?拿一张纸,把你能的选择记录来,并写它们能导致的最坏结果,选择题比填空题容易得多。”
“你没有社交障碍,”陈丰再次这么告诉他,想了想又觉得这话太肯定,不是神科医生的风格,“我是说你的问题不在于你会不会社交,而是你在回避社交。”
陈丰摇摇,决定放弃这个始终僵持不的问题,转而说,“如果你觉得自己负荷不了团队工作的压力,你可以待在自己的舒适区里。”
林希又躺了回去,陡然被走了全的力量似的,“那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他不耐烦地问,可陈丰还没开,林希就已经知他要说的答案了。
陈